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构建的自组织逻辑|什么是职业教育体系

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构建的自组织逻辑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5485 （2016）12-0053-05 一、要素解读：搜寻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生成元 （一）要素属性：独立、特质及不可替代 《现代汉语词典》对要素的解释为“构成事物的必要因 素”。《系统科学与教育》将系统和要素解释为“处在一定 相互联系中，与环境发生关系的各个组成部分整体即系统；

组成系统的各个单元、因子、部分即要素”［1］。据此， 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要素具有三大特征：一是相对独立性， 即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要素是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中能够 彼此独立的单元或部分；
二是质的规定性，即职业教育自组 织体系要素是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中能够“从性质上相互区 别的质元，而因素则是从量上构成体系的数量性单元”［2］， 它是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性质和体系功能的重要影响因 子；
三是不可替代性，即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要素是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中必不可少的单元或部分，它能够顺利地将本 体系与他体系区别开来。

（二）要素—体系模型：开放式动态协作共同体 鉴于职业教育体系的复杂性和自组织发展的动力性特 征，可将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假设为由复杂主体要素子系统 基于目标要素子体系在动力要素子系统的激发下与恰当的 情境要素子系统中自发地完成一系列活动的动态过程，故职 业教育自组织体系可视为由主体要素、目标要素、动力要素、 活动要素、情境要素五大子系统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而形成 的整体结构体（见图1）。

主体子系统主要由教学主体（教师和学生）、学校主体、 企业主体、政府主体、其他参与主体（如某些行业协会、社 区机构等）五大主体组成，其中教师和学生是教学行为主体， 学校是决策主体，企业是协作主体，政府是服务主体，不同 主体之间相互协同，形成了职业教育主体共同体。目标要素 子系统因母系统的动态发展特征，因而具有生成性和动态性 的双重属性，目标价值取向取决于不同时期职业教育多元主 体的利益需求耦合点，它是体现职业教育自组织不同发展阶 段各主体利益需求耦合的动态性目标。动力要素子系统是由 职业教育自组织主体共同体为实现动态的生成目标，通过信 息、资源、技术等优势的相互渗透和融通，所形成的动态凝 聚力，表现为教师的工作动力和学习动力、学生的学习动力、 企业的协作动力等各方利益主体的动力合力，具有“合成性”和“生成性”的双重属性。活动要素子系统是职业教育自组 织主体共同体在不同时期为了实现系统目标，在动力子系统 的推动下，进行的包括职业教育规划、职业教育实施、职业 教育监控、职业教育评估、职业课程开发和设计、职业教育 软硬件建设、职业教育内的校企合作、联合办学、就业对接 等一系列的交往性和操作性活动。情境要素子系统是职业教 育自组织主体共同体依托于各方资源的整合和共享，协同创 设的能够保障动态目标实现、相关活动执行的一系列情境， 微观层面涵盖了在校内外职业教育基地以项目、任务、案例、 现象、设备、产品、零件、材料、场地、问题、设施、对象、 工位、岗位等为载体呈现的真实或模拟的一系列工作情境， 宏观层面包括职业教育发展需要的政策环境、制度环境、企 业支持局面和平台支撑，它辐射、贯穿于整个职业教育发展 的各项具体活动中。

二、结构透视：梳理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内的复杂关系 体系结构是“构成体系的元素之间相对稳定的、有一定 规则的联系方式的总和”［3］。研究目的不同，对职业教 育自组织系统结构的研究角度也大相径庭，构建现代职业教 育体系的重要课题是梳理系统内错综复杂的多元利益主体 的关系，从而实现彼此间协同行动。由此，可从梳理关系角 度切入解析系统结构。而职业教育体系的系统整体性和自组 织的动态发展性决定了透视职业教育自组织结构应从“空间 结构”和“时间结构”两大维度切入。（一）空间序：在复杂变化中追逐稳定 “空间结构，是元素在系统空间中排列分布方式（代表 元素间的一定的相互作用方式）。”［4］职业教育自组织 的空间序（即空间结构）表现为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中的五 大要素子系统（主体要素、目标要素、动力要素、活动要素、 情境要素）之间通过非线性作用关系彼此交叉、彼此连接而 成的网状结构（见图2）。

就体系状态而言，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是一个有机的空 间网状结构整体。它外显于职业教育自组织五大要素子系统 之间的非线性关系，内隐于诸多要素之间的复杂关系；
就发 展过程而言，无论是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和五大要素子系统， 都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动态进化发展过程，随着每个要素自发 地沿着趋近完美的方向（每个坐标箭头指向意味着趋近完 美）动态演化，要素之间的非线性关系愈加复杂（线段越来 越长），进而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就更加稳定（体积越来越 大），自组织能力就越强。

职业教育体系一旦转化为自组织体系时，它将具备三项 显著优势：一是能够消除信息流通的障碍，即在网状结构中， 主体之间能够进行网络化的交流和沟通，减少因信息不畅而 造成的彼此隔离、各自为营的孤立状态；
二是能够打破部门 之间的藩篱，即网状结构能促进各部门、各主体深度的协作， 各种教育资源（包括人、物、财、信息等）在动态的整合中 可实现最优化的匹配；
三是能够满足多元参与主体的共同利益需求，即在网状结构中，体系的目标是经多元主体的个体 目标耦合生成的代表共享利益的共同体目标，体系目标的实 现既代表了个体目标的满足，又体现了职业教育利益分配的 公平、统一和公正，由此各方主体能动性将得到充分发挥。

（二）时间序：在姿态转换中阶梯演化 “时间结构是指系统运行过程中呈现出来的内在时间 节律。”［5］职业教育自组织的时间序（即时间结构）表 现为职业教育自组织经历的生成、维生、发展、成熟和突变 历时演化过程（见图3）。

就演化全过程而言，某一层级职业教育体系的演化将依 次经历“涌现（生成）阶段”、“成长阶段”、“完善阶段” 和“创新阶段”四个阶段，展示了该层级职业教育自组织“从 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的进化过程；
就进化的阶段结 果而论，职业教育体系经历了涌现阶段即完成了自组织“从 无到有”的生成，而孕育出职业教育自组织的“雏形态”；

“雏形态”的职业教育自组织在内生驱动力的推动下，通过 与外界环境之间的信息、物质、能量交换，持续“发育”， 成长为“发展态”；
以此类推，职业教育自组织不断完善， 壮大为“成熟态”，此时体系自组织能力达到顶峰；
最后， 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依托强大的自组织能力，将会主动剔除 体系内部的破坏性因素，通过自我复制整合建设性因素，并 从环境中输入负熵流，输出正熵流，完成体系空间结构的创 新性变革，进入更高一级的“超循环态”，至此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完成其在某一层级上的演化，进入更高层级的演化。

就态势状态而论，职业教育自组织的每一种“态势”均 存在着“适应维生”和“遗传进化”两种力量，二者相互作 用和转化，推动着体系的发展、演化和进化。“体系的维生 适应能力使其能够与环境进行持续的交互作用，不断地“学 习”和“积累经验”，然后利用增长的“知识”自发地改变 自身的空间结构和行为方式，促使体系内部要素能够协调一 致地应对环境的变化，保证了体系的稳定和存在。因而，职 业教育自组织体系的每个稳定态又具备向前发展的生长力 量，它既可以维持体系原有的空间结构又能推动体系的发展 壮大，故称为“遗传进化”力量。

由职业教育自组织的时间结构模型可得到三点启示：第 一，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构建必须尊重时间结构和节奏，先 要摸清体系其所处的演化阶段及呈现的态势，厘清不同演化 阶段和态势的特征，基于阶段和态势分析，“对号入座”进 行设计和规划。第二，当职业教育体系正处于某个演化阶段 时，研究和实践的重点工作应聚焦于如何推动体系进入某个 相对稳定的态势。第三，当职业教育体系正处于某一相对稳 定态势时，研究和实践的重点工作应落脚于如何在保持体系 相对稳定的前提下推动其进化发展到下个演化阶段。

三、功能解析：彰显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无限潜能 系统科学认为“从系统本身看，功能由元素和结构共同 决定”［6］，功能“是系统行为所引起的环境中某些事物的有益处的变化”［7］，要素和结构决定系统功能。据此， 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的功能是指职业教育自组织系统内部 各要素之间以及体系与社会环境之间以一定的方式相互作 用时表现出来的对内和对外的多重性正向功能。就概念分析， 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融合了教育功能、自组织功能和系统功 能，因而其功能具有多重性；
就要素-结构而言，职业教育 自组织体系的功能既有空间结构维度又有时间结构维度，既 有动态层面的功能又有静态层面的功能；
由此推之，现代职 业教育体系所拥有自组织要素和系统结构助其释放出发展、 整合、秩序和高效四大功能。

（一）发展功能“立体辐射” 职业教育体系一旦形成自组织体系，因其拥有的时间和 空间序的网状结构，每个要素都将自发地调整和武装自我， 寻找其在系统中的“存在感”，主动推动体系优化，因而其 发展功能将由微观的主体人的层面立体辐射至中观的职业 教育层面，最终渗透到宏观的经济社会层面。首先是发展主 体人的功能，学生和教师镶嵌在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内，不 仅能够很好地融入所处的时代和社会，而且能够借助多维力 量实现自己的发展最大化；
其次是发展职业教育功能，在职 业教育自组织系统内，职业教育理论教学和实践教学将会打 破脱节与背离局势自发对接，形成职业教育“教学包”，本 质上推动了职业教育的发展；
最后是发展经济社会功能，职 业教育体系成为自组织后会主动回应经济社会发展的人才需求，培养能够匹配当前经济社会发展的技术技能人才，从 而推动经济社会的可持续性发展。

（二）整合功能“全面释放” 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形成后，其主体的利益耦合目标好 似“一双无形之手”将系统内各要素（如人力、物资、技术、 信息等）进行全方位、立体化的有机整合，直至目标实现。

一是人力资源的整合。随着职业教育体系自组织程度的 提高，这种非线性作用关系逐渐增强，职业教育自组织中主 体要素（学生、教师、企业、学校、政府）间的协同能力不 断提高，主体能动性得到充分发挥，人力资源获得有效整合。

职业教育自组织的人力资源整合功能呈现以下特征：其一职 业教育自组织中的主体共同体行动目标和利益诉求确保了 人力资源整合的整体性；
其二职业教育自组织的动态演化决 定了人力资源整合的动态性、过程性和持续性；
其三职业教 育自组织体系内部主体之间、要素之间的非线性作用决定了 人力资源整合的互动性和联动性。

二是物质资源的整合。职业教育物质资源整合主要包括 资金筹集和资源共享两个方面。职业教育自组织主要通过以 下两条路径实现物质资源整合：其一基于主体共同体的形成， 拓宽了资金来源渠道，为了实现共同的组织目标，各主体自 愿承担相应的资金，如此将会形成多元的职业教育资金筹集 机制，有效地将政府资金、企业资金、学校资金进行有机整 合，为职业教育的运行提供相对充分的资金保证。其二基于职业教育自组织子体系之间的协同行动，主体要素自发地组 织和协调，根据职业教育的发展需求对有关资源进行重新配 置，寻求物质资源与职业教育需求的最佳匹配，形成合作互 补、互惠互利的物质资源整合结构。

三是技术资源的整合。技术整合既是一种创新 方法，也是一个体系解决问题的过程。职业教育自组织 以人力资源整合为先导，以物质资源整合为基础，根据企业 不同岗位需求，评估、筛选、采用适宜的新技术，将多门类 的知识（技术知识、经济知识、管理知识、教育知识等）及 多门类技术（产品设计、工艺方案、设备体系、信息技术、 管理和控制技术等）有效地整合在一起，实现多学科、跨行 业的技术交叉融合，有机地将职业教育课程的开发与企业的 新技术融合起来，进行高效的“职业教育课程内容开发”和 “职业教育课程实施设计”。

四是信息资源的整合。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打破了传统 学校之间、校企之间、校内各部门之间信息条块分割的局面， 达成主体共同体间的合作和融通，实现了子体系之间信息资 源的共享化和协调化，子体系之间的非线性关系实现了信息 流的高效与畅通无阻，其自组织过程实质上是信息整合机制 的建构过程，包括实现信息资源配置最优化的过程和最大化 挖掘信息价值的管理过程。

（三）秩序功能“有序支配” 一是校企之间会有序合作。嵌于职业教育自组织体系内的学校和企业两个主体要素，受控于自组织的“序参量”， 休眠已久的校企合作内在动力将被激活，逐渐摆脱合作深度 上的困境，自发步入良性互动的合作轨道，企业将积极参与 职业教育课程建设、职业教育评价、职业教育教材建设、实 训实习、师资培养，学校也将积极创建校企合作的各种平台 和合作模式，形成多平台、多模式、稳定的、深层的、紧密 的校企共赢共存发展的合作态势。

二是政府会有序地服务。随着职业教育自组织的阶梯演 化，政府将摒弃传统“权威者、管理者、统治者”的地位， 而转向于学校、企业、学生、教师多方利益群体的服务者和 支持者的身份，与其他各方主体共同参与并形成职业教育的 主体共同体，并以主体共同体的共同行动目标为导航，充分 发挥其在教育投入、政策保障和法制健全等方面的服务和支 持功能。

三是学生职业能力有序地形成。学生作为职业教育自组 织体系中的子系统，其个体职业能力的发展实质上也是一个 自组织的过程。相对学生子系统而言，其他子系统是学生自 组织的环境，外在环境的稳定和有序，使学生能够在学习过 程中持续地引入负熵流（如寻求各种实践机会、参与实景训 练、与教师对话解疑、职业感的增加等）并释放出正熵流（排 除课程疑问、消除厌学情绪、消解理论与实践学习的鸿沟等）， 学生系统内部职业能力的熵值不断降低，学生职业能力将获 得有序地发展和提高。四是师资队伍有序地成长。通过政府、学校、企业的深 度互动与联动，建立合理的职业教育教师准入制度、有效的 人才流动机制、稳定的人才培养机制、科学的人才评价机制 和公平的职业晋升机制等路径，职业教育自组织的其他子体 系为职业教育教师队伍的成长营造良好的营养环境，使教师 的内在需求和外在供给“里应外合”，教师学习动机得到激 发，形成自我导向学习机制和“竞争-协作”交融的学习共 同体，推动了职业教育师资队伍有序发展和壮大。

（四）高效功能“齐头并进” 一是“效能”功能。随着职业教育自组织的演化和发展， 职业教育体系中主体要素（学生、教师、企业、学校、政府） 的动力、协同能力自主激活，表现出极强的“工作效率和工 作能力”，进而主体间分裂的境况、职业教育结构失衡局面 将得到彻底扭转，这实质上就是职业教育自组织效能功能的 发挥。

二是“效率”功能。因职业教育自组织能够根据系统目 标，有效整合系统内部资源，有序地将职业教育资源进行最 佳比例的匹配，确保投入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化的产量，从 而培养出现有资源供给下的最具规模、最具品质的高素质职 业技能技术人才，这就是职业教育自组织效率功能的成果。

三是“效益”功能。职业教育自组织能够在现有职业教 育资源不变的情况下，基于效能和效率功能的发挥，不仅能 够培养出社会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技术技能人才，而且能使职业院校收获良好的社会声誉、信任和评价，进而扫除歧视职 业教育“世俗眼光”，获得全社会公正、公平的认可，最终 实现职业教育的效益最优化。

四是“效果”功能。职业教育自组织的效果功能体现在 两个方面：一方面增加了职业教育参与者的“工作机会”， 即通过协同化平台为职业教育参与者提供更具弹性、灵活性 的职业教育支持服务，而不再局限于原有的“身份”和“工 作范畴”；
另一方面实现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职业 教育自组织以职业院校的改革与发展为核心，激活职业教育 参与者的“经济剩余”，助其完成“碎片化价值向整合化价 值”的转变，通过各方可利用资源的重构、组织重组、供需 重塑，实现其在职业教育领域内重新对接供需，创造最大的 “剩余价值”。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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