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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美国“赌博资本主义”(上):美国是资本主义吗

来源:领导发言 时间:2020-01-20 07:54:35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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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正题以前,我先说两点。

第一,在我看来,东北新世纪发展战略应当包括一个内容,即保持东北经济的公有制主体地位。因为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现代化必须是社会主义的现代化。这是我国人民的社会主义事业能否成功的关键之所在。不说我党从井冈山根据地建立以后的22年武装斗争史,就说我党在东北地区的革命武装斗争。我党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牺牲了多少人?三年解放战争,我们在东北战场又牺牲了多少人?这些革命烈士前仆后继、英勇战斗、壮烈牺牲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建立一个社会主义的新东北和新中国吗?任何有损于公有制的主体地位的言论行动,都是错误的。如果东北经济中的公有制主体地位丧失了,社会主义事业在东北地区失败了,我们怎么对得起这些成千上万的革命烈士?难道我们不是要成为历史的罪人吗?第二,目前在我国,对以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制度的盲目崇拜已达到了惊人的程度,这股错误思潮正在严重损害着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因此,在我看来,我们理论战线上解放思想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从对资本主义制度的盲目迷信中解放出来。要看到以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貌似强大、实际虚弱的本质;不要被资本主义的表面“繁荣”所迷惑。

我们要把崇美思想与向资本主义学习、吸收和借鉴资本主义的一切合理的、有益的文明成果区别开来。在向资本主义学习的问题上,我们面前有两种人。一种人主张向资本主义学习,是为了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另一种人主张向资本主义学习,是为了把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变为有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显然,我们必须坚持前者而拒绝后者。

现在进入正题。

一、究竟是“新经济”,还是“赌博资本主义”

1999年4月,当“新经济论”、“知识经济论”、“网络经济论”等等为资本主义制度高奏赞美歌的论点从美国纷至沓来的时候,当我国一些经济学界人士(不包括在座诸位)跟着美国资产阶级经济学界鹦鹉学舌的时候,我应邀在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和北大现代科学与哲学研究中心发表过一篇演讲,题为《论美国“赌博资本主义”》。我在那篇演讲里指出,美国的所谓“新经济”基本上是由股市泡沫和种种金融衍生品交易构成的虚拟经济,因而基本上是一种“赌博资本主义”;它是由三权分立的美国资产阶级政权一手造成的,是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进入衰落阶段的重要标志;并指出这种“赌博资本主义”必然破灭。当时,我在国内外经济学界都是少数派。现在,时间仅仅过去了一年零八个月,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在国内、特别是在国外,对美国“新经济论”的批评者开始增多了。这里略举数例。

第一篇批驳美国“新经济论”的文章,发表在2001年1月6日出版、在报道和评论西方资本主义经济方面颇具权威性的英国《经济学家》上。这篇文章的标题就是《不要谈论“新经济”》。文章第一段是这样:“目前正在发生的证券市场心理的逆转,是几十年来最突出的一次。仿佛仅仅是在昨天,华尔街的证券分析家们差不多还在一致为所谓的新经济喝彩。他们劝告人们:把那些陈腐的证券价值模式扔掉吧!把那些对公司利润(已经发生或者预测)的愚蠢担心扔掉吧!把工商业周期扔掉吧!欢迎新闻媒体的宣传、发烧的股市利率和它的全球规模吧!啊,把谨慎忘掉吧,慎重是一种新型的鲁莽。这些鼓吹者中的一位代表当时竟然扬言:在现在这种时候,唯一的危险就是退出证券市场。”文章在讲了华尔街高科技股市的崩溃(2000年一张股票市值达100美元,现在仅值一美元50美分)和“新经济”鼓吹者事后诸葛亮式的辩解并反过来指责投资者以后写道:“现在对美国经济、特别是对高科技公司的前景所产生的悲观情绪普遍上升。这不仅对那些在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从事投机而倾家荡产的赌博家们是坏消息-他们活该,不值得任何同情-即使对大批无辜的人们也是如此。……一个时期以来美国经济破纪录的增长部分地是由高度攀升的证券价格导致财富增长所推动的。人们感觉到自己富裕了,因而疯狂地花钱。证券价格下坠将起同样的作用,不过是从相反的方向,就是不再花钱了。如果华尔街突然从欢欣鼓舞转为悔恨交加,此事本身就证明,在未来几个月内,一场经济硬着陆正在降临。它具有充分的依据要朝这个方向走。”文章在这里所说的“硬着陆”,就是我们所说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从全文看,这篇文章主张发展实体经济;尽管这样做发展的速度会慢一些,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发展;靠股市泡沫发展经济,速度虽然快,但终究要垮下来。应当说,这篇文章的基本观点是对的。

第二篇文章发表在《经济学家》的《展望2001年》专辑上,作者是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叫罗伯特?鲁宾。此人原先是华尔街著名的戈德曼-萨克斯投资银行的负责人;后来从政,曾先后任克林顿政府的全国经济委员会主席、财政部长,现任花旗银行的负责人。这位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的代理人在克林

顿政府任职期间,是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1997年袭击东南亚、突破其金融防线、引发亚洲和世界许多地方金融、经济危机的主要策划者和指挥者。现在,金融危机眼看就要降临到美国头上了,此人却摇身一变,成为金融风险的反对者。他在这篇题为《持谨慎态度是明智的》文章里,实际上否定了美国的所谓“新经济”。他说他对金融风险有三种担心。第一种担心是,导致亚洲金融危机的“最基本原因至今仍未完全消退”。“亚洲金融危机不仅仅是发展中国家政策失误和结构性失灵造成的,同样也是由于工业国家资本过度外流。”这段话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承认了事实,但主要是自我辩解。第二种担心是,“新的信息技术完全可能会带来脱胎换骨的改造,肯定会大大提高生产率。但是,这些经济实惠同时也可能导致对股票价格估价过高和对摆脱未来经济和证券市场行情下降后享有自由的过高期望。经济史是一部充满发展的历史。比如铁路、电力的出现和大规模生产的发展,都大大提高了生产力。但是,所有这些发展都没有消除工商业周期。它们也都使人们过分乐观,以致后来不得不进行一番麻烦而痛苦的纠正。今天,弥补了我们经常项目赤字的大量资本流入美国、国内经济增长超过产出增长、较低的个人存款率和从历史水平看股市价格的偏高,都可能是过度行为,可能是对美国经济的真正实力、包括信息技术带来的生产能力的提高的过火反映。这就必须以软着陆或硬着陆的方式予以扭转……”他的第三种担心是,“新技术将改变金融服务。就客户连接和运行成本来说,可能是这样。但是,信息技术给银行体系、金融机构或证券市场带来的一切,无论如何都不会减少这种固有的容易过火的证券市场活动。事实上,由于全球几乎瞬间就可以进行的信息传递及其相互作用,以及交易速度加快和新技术使各种金融衍生品交易大量增加,这种危险会更大。”这就触及到了美国“赌博资本主义”的实质。从作者所说的这三种担心中不难看出,这位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的代理人对即将降临美国的一场灾难已经感到不寒而栗了。

第三篇文章发表在2000年12月26日的《华盛顿邮报》上,标题就是:《再见吧,新经济》。这篇文章的要点是:“新经济理论认为,计算机和因特网提供了高工资、高利润的前景,以致于人们可以无节制地花钱。按照这个逻辑,新经济是无懈可击的……”“因此,美国人为他们的狂热和铺张浪费找到了正当理由……”“问题是,这种逻辑没有留下失误的余地。它假设人们能预测新技术的后果,任何人都会万无一失地使这些技术在商业上取得成功。这两种假设都是错误的。”“技术带来的好处并没有创造出一种新经济,也没有消除工商业周期。”“虽然想象中的财富是一种幻影,说明人们过分乐观或者是贪婪,但由此引起的开支产生了影响。开支增加了就业,提高了利息率,增加了生产。是高需求、而不是高技术提高了生产。正因为如此,生产的提高可能转瞬即逝。”“如果持续下跌的股市、高债务和对失业的担心使消费者感到不安,那就可能产生破坏性的影响。由于人们的储蓄率低以及人们已经购买了各种物品,他们紧缩开支的可能性很大。……消费开支的减少可能影响利润、股票价格和公司投资,导致公司裁员和消费者信心的下降。这种恶性循环的迹象已经出现。”“我们不能说新经济已经消亡,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它不过是一种思想倾向,已经在几乎没有警告的情况下消失。”

第四篇文章发表在2000年10月17日的《亚洲华尔街日报》上,标题是:《引发科技股繁荣的六大神话》。文章说的六大神话分别是:1、“科技公司能在今后许多年里创造利润、销售额和生产率令人叹为观止的增长”;2、“科技公司不受像经济减速或利率上升这些普通经济力量的约束”;3、“垄断创造了所向披靡的优势”;4、“因特网的指数式增长方兴未艾,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会加速”;5、“前景比现在的利润重要”;6、“这次情况非同寻常”。文章指出:“这第六个神话的错误超过了其他任何失误。它是迷惑人们的种种神话中最根本的一个。……因特网、无线通信和电脑联网,以前很少有这样一系列现象像这样快地成为这么多人生活中这么大的组成部分。分析家们把这种情况比作以前的革命性发展,如电话、无线电、电视和汽车的普及。但是,科技迷们忽视了一个事实:就连深深卷入一场科技革命的公司最终也必须面对市场力量。大多数早期的汽车制造厂家都未能幸存下来。20世纪20年代,美国无线电公司和通用汽车公司是最热门的股票中的两种。但是,这并没有使它们在1929年免于与市场上的其他股票一起暴跌的命运。美国无线电公司最终丧失了98%的价值。”文章在这里实际上是在说,科学技术摆脱不了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无法克服的固有矛盾的冲击。

最后,提一下美国《商业周刊》态度的变化。在美国垄断资本舆论制造业中,《商业周刊》是20世纪90年代高唱“新经济论”的主角,是它最先提出、大力宣传这种经济理论的。我在《论美国“赌博资本主义”》一文的第一部分曾列举该刊“新经济论”的全部论点,然后才展开议论的。现在,连它的调门也变了。一向深信“新经济论”的该刊编辑迈克尔?曼德尔,现在也不信了。他专门撰写了一本书:《即将到来的因特网萧条》,并将该书的内容改写成一篇文章,在《商业周刊》上发表。该刊专门为此发表了一篇社论,指出曼德尔提出的警告值得重视。

由此可见,说美国的“新经济”基本上是“赌博资本主义”,是站得住的。

二、2000年是美国“赌博资本主义”惨败的一年

我在拙著《三说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危机》里已经援引具体材料说明,美国上一次经济危机不是终止于1991年3月,而是结束于1993年第三季度,同年第四季度开始复苏。1994年以来,美国经济的总体呈现增长状态。按1996年美元计,美国国内生产总值1994年第四季度折成年率(下同)为74611亿美元,1995年第四季度为76219亿美元,1996年第四季度为79313亿美元,1997年第四季度为82729亿美元,1998年第四季度为86545亿美元,1999年第四季度为90841亿美元,2000年第三季度为93695亿美元。就是说,从1994年第四季度到2000年第三季度,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共增长了19084亿美元,一年的总额已经快要达到十万亿美元了。照此看来,美国真不愧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大国了。

但是,与这种国内生产总值高度膨胀同时发生的另一个重要事实,就是美国的物质生产部门从1998年以来一直陷于停滞状态。

物质生产停滞,而国内生产总值却不断增长。那么,它的经济增长点究竟是什么呢?

让我们来看一看美国股票市值上升的状况。

首先,我在《论美国“赌博资本主义”》一文里,以华尔街历史最老的热门股(直译为蓝筹股)、由30家巨型工商垄断企业的股票价格组成的道?琼斯加权平均指数(以下简称道?琼斯指数)为例,说明美国统治集团越是处于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衰落阶段,就越是依靠金融赌博过活。当时我对这个指数的历史发展是从1928年10月开始计算的(另一说为1896年),截止到1998年。在1973年以前的44年有余的时间里,这个指数平均每年上升21.6点;1973年以后的25年期间,它平均每年上升328.92点;特别是1995年2月~1998年12月,在不到四年的时间里,它平均每年上升1300点以上;1998年年底,它上升到9274点。随后,它的攀升达到了加倍疯狂的程度。1999年1月~2000年3月上旬,在一年零两个多月的短短期间,这个指数竟从9200多点猛升到13000点以上,达到顶峰。

其次,说一下以科技公司股票交易为主的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以下简称纳斯达克指数)。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成立于1971年2月。20世纪70~80年代,它发展较缓。由于它是以科技股交易为主,随着90年代下半期美国资产阶级经济学界“新经济论”的出现和垄断资本舆论制造工具对这种经济理论大张旗鼓的宣传,纳斯达克指数即猛烈上升。仅1999年一年,它的指数就攀升了85.6%,接近3500点。2000年1月至3月10日,在仅仅70天(实际上没有这么久,因为要扣除周末闭市的天数)的时间里,它的攀高也发展到了疯狂的程度,一下子就上升到5048.62点,达到顶峰。

再说一点概貌。20世纪90年代初期,美国股市总值为全国国内生产总值的60%。2000年3月顶峰时期,股市总值达到了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81%。另据日本《经济学人》周刊的统计,1995~1999年,美国的股市价格总额连续五年超过国内生产总值一倍以上。

我在这里还没有说美国的种种金融衍生品交易。这是一种更大规模的金融赌博。在《论美国“赌博资本主义”》一文里曾经提到,截止于1998年6月底,美国各种金融机构所拥有的金融衍生品总金额已达45万亿美元;现在这个数字就更大了。

上述几种情况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它们说明,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主要不是物质生产或曰实体经济的增长,而是靠金融赌博吹起来的虚拟经济的增长。实际上,现在在美国国内生产总值中,物质生产或曰实体经济所占的比重不到30%。

由此可见,美国的经济繁荣是建立在沙滩之上的;它的躯体表面看来很肥大,但这种肥大基本上是浮肿。

既然是浮肿,就必然要消肿。

2000年3月,消肿的时间终于到来了。

先说道?琼斯指数。2000年3月上旬达到顶峰以后,它在3月14日即开始曲线下泻。4月14日再泻,从13000点以上降到10305点。此后即不断动荡,摇摇晃晃,起伏不定。10月起又基本上直线下降。10月13日,降到接近10000点;第二天,首次跌破10000点心理防线,降到9975点;10月16日,它进一步降到9660点。随后又曲线升降。2000年最后一个交易日-12月29日,它仍处于10786点的低位上。从3月14日到年底,它一共降了2214点以上。

但是,在这一年,跌得最惨的,是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指数。它从3月10日达到顶峰后,即开始大幅度下降。4月14日,它就从3月10日的5048.62点降到3321.29点。仅仅到这一天为止的一周、即五个交易日之内,包括拥有道?琼斯和纳斯达克股票在内的美国持股人所受的损失即接近两万亿美元。就是说,这接近两万亿美元的巨额财富在五天之内就化为乌有了!5月23日,它跌到3164.5点。在随后的三个月里,它在低位曲线上升。从9月1日起,它再次直线下跌。10月11日,它跌到3168.49点;11月10日,它跌到3028.99点;11月20日,它跌破了3000点大关,降到2875.64点。这时候,就有人宣称,纳斯达克指数已经跌到谷底了。但是,十天以后,即11月30日,它进一步跌到2597.98点。12月19日,它跌到2511.70点。第二天,即12月20日,它跌到2332.77点。至此,纳斯达克指数已从它同年3月10日的顶峰向下坠落了53%。到2000年最后一个交易日-12月29日,纳斯达克以2470.52点收盘。这一年,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创造了它成立29年以来最糟糕的纪录。2001年元旦刚过,纳斯达克指数继续下降。1月2日,即在格林斯潘先生采取突然行动的前夕,与2000年3月高峰时相较,这个指数下降了55%。

随着纳斯达克指数的惨跌和美国国民经济的恶化,道?琼斯指数和其他股市指数很可能进一步下挫。随着股市各种指数的崩溃,金融衍生品市场的崩溃也将难以避免。如果发生了这种情况,问题就更严重了。

仅就目前已经发生的事情而论。从2000年3月10日以来,仅纳斯达克科技股的持有人所受的损失就高达三万亿美元以上。这一年,美国股市全面跌落,而以纳斯达克跌幅最大。如果再加上道?琼斯、标准普尔等指数的下降,美国股票持有人所受的损失至少在四万亿美元以上。就是说,四万亿以上的纸面财富在九个多月的短暂时间里就灰飞烟灭了。

我们把以从事金融投机为业的赌博家们撇开不谈。正如《经济学家》所说,他们倒霉是活该,不值得同情。但是我们不能不提美国工人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在这场股票狂跌中所受的损失,因为他们是靠投资股市所得补充家庭消费开支的需要或者退休后靠它养老糊口的。

据美国联邦政府商务部人口普查局2000年12月公布,美国常住人口总数为28142万人。另据纽约证券交易所统计,1989~1998年,直接和通过种种投资基金拥有股票的美国人总数已由5230万人增加到8400万人。这就是说,早在1998年,股票投资就几乎扩展到了美国所有家庭。由此可见,2000年,差不多美国的所有家庭都由于股市狂跌而遭受了损失。

涉及面如此之广的严重金融资产损失,对美国经济(包括电子计算机软件业、半导体制造业、证券代理商行、银行业、美国工业的主体-制造业、交通运输业、商品零售业,等等)的冲击就非同小可了。

这里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纳斯达克指数的狂跌。因为它涉及到高科技(这里指的是自然科学技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二重性问题。

我在《三说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危机》一书里已经指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科学技术的发展可以提高劳动生产率,可以加速垄断资本集团的资本增殖,可以促进国民经济的发展。但与此同时,科学技术在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无法克服的固有矛盾面前却是无能为力的。它不能防止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由兴盛转化为衰落;它不能防止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爆发周期性经济危机,而且由于科学技术是在资本主义社会化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下发展,它本身的生产过剩也就成为引发经济危机的因素;科学技术的发展有利于巩固垄断资本集团的经济政治统治,但它的发展最终将埋葬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制度。在《论美国“赌博资本主义”》一文里,我又简略重申了上述观点中的主要之点。但美国资产阶级经济学界的“新经济”学派不肯承认这些客观规律。他们不相信高科技会出现生产过剩,会引发经济危机。然而事实上,高科技的生产过剩不仅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期发生过(当时主要是电子计算机硬件、软件和生物技术等),而且现在在所谓“网络经济时代”也同样发生了。

新华社记者陈如为2000年年底在从洛杉矶发回的一篇电讯中写道:“2000年可谓美国网络公司的‘大灾之年’。……此次崩盘中,首当其冲的是网络公司的股票,平均跌幅达到75%以上。岁末之际,美国网络公司的景况真可谓‘哀鸿遍野’。据彭博美国因特网指数显示,该指数旗下280家上市网络公司中,79家公司的股票过去一年里的跌幅超过90%,72家公司的股票跌幅为80%~89%,只有五家公司的股票跌幅低于5%。这280家公司过去一年里股票损失总额为17750亿美元。从股票市值来看,损失最大的是思科、雅虎、美国在线三大公司,分别损失2100亿、1020亿和920亿美元。受到毁灭性打击的公司是以因特网为基础的网络零售商、完全依赖广告收入的网站以及向它们投资的风险投资商。”“据统计,1999年12月~2000年11月,建立的美国网络公司有22267家,其中16%已经倒闭,其余的均在不同程度上裁员和收缩经营。从硅谷传出的消息说,目前几乎没有不裁员的网络公司,几乎没有不收缩经营的网络公司,几乎没有股票不下跌的网络公司。”他援引美国梅林咨询公司研究人员的话说,95%的现存网络公司最终将“光荣牺牲”,生存下来的将只有5%。

问题还不仅仅限于网络公司;受到严重打击的还有包括电信、电子计算机制造在内的其他信息技术部门。这些产业的投资过高、生产能力过剩,直到2000年秋季才被人们发现,但为时已晚。从2000年秋到年底,这些信息技术部门的股票价值也有50%左右化为乌有。

难道这种情况还不算是生产过剩吗?难道这种生产过剩就不会引发经济危机吗?难道美国躯体的脂肪就不会因此而削减吗?

三、股市价格惨跌是金融赌博的恶果

2000年美国股市价格惨跌,是很反常的。这是因为:根据美国联邦政府商务部经济分析局公布的统计,美国国内生产总值折成年率,2000年第一季度增长了4.8%,第二季度增长了5.6%。这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美国经济发展史上是很强劲的增长。按照正常情况,在经济增长强劲的时期,通常应当是股市价格上升的时期。然而在2000年第一、第二季度,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美国股市的突然崩溃恰恰是开始于2000年3~4月份。

那么,美国股市为什么恰恰在美国经济增长强劲的时期突然崩溃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就不能不涉及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从事大规模金融赌博这种活动了。

这里说的从事金融赌博活动的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主要是:(1)拥有大量资金的商业银行。按照富兰克林?罗斯福1933年上台执政以后制订的几道法律规定,商业银行是不能从事证券买卖业务的。但实际上,商业银行有的是空子可钻。它们照样可以使用种种方式从事股市投机。(2)按照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以下简称美联储)制订的规章条例,商业银行的控股公司可以从事证券买卖业务。这就是掩耳盗铃。因为商业银行的控股公司是这些银行的主管机构,它们随时可以从其下属银行调动资金。(3)拥有大量资金的保险公司。(4)各种投资基金。(5)20世纪90年代发展起来的几千家“套利基金”。如此等等。尽管美国的持股者已扩展到8000多万人,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持有的股票数量不仅很小,而且极为分散,不可能形成为一股左右股市行情的力量。真正操纵股市走向的,是上述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

我在《论美国“赌博资本主义”》一文里已经提到,股票市场与金融投机活动是相伴随而产生,相伴随而发展的。股票交易的规模越大,金融投机活动的规模也随之增大。

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国际金融市场上还出现了一种新现象,即以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为主的大量资金在世界各地游动,到处寻找薄弱环节,实行突然袭击,从中牟取暴利。现在,这种资金总额已达7.5万亿美元之巨。由于因特网的建立和发展,金融赌博家们有可能在瞬间把资金从世界各地迅速调来调去,为他们到处兴风作浪、牟取暴利提供了极为有利的条件。1997年对东南亚实行突然袭击,大规模抛售和收购当地金融资产,突破其金融防线,引发亚洲以及世界许多地方金融、经济危机的,就是这股力量。2000年秋,世界石油市场的实际情况是供过于求。在通常情况下,当时的油价应当下跌。然而发生的事情却恰恰相反,油价大幅度上涨。造成这种反常现象的主要原因,是与美国石油巨头关系密切的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在纽约商品交易所和伦敦石油交易所大规模收购石油期货,导致油价猛涨,使美国石油巨头的利润大幅度上升。随后油价猛跌,也是由于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在抬高油价后再大量抛售平仓的结果。

2000年3、4月份,在美国经济增长强劲的形势下,美国股市价格突然开始猛烈下降,同样是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从事金融赌博所致。他们在证券市场上大规模抛售股票,准备在股票价格压低以后再从事收购。但出于他们意料的是,在他们大量抛售后,股票被他们抛售的那些公司利润率大幅度下降,国内生产总值也随之下降,美国股市的下跌因而呈现出一种不可逆转之势。他们企图在压低股价后从事收购、从中渔利,已经不可能了。因此,在这次赌博中,他们赌输了。不少赌博家在这次投机活动中大量亏本,有些赌博家(包括企业和个人)甚至倾家荡产。华尔街金融巨头、世界著名的金融赌博家乔治?索罗斯就是其中的一个。上述在东南亚从事金融赌博的有他,在世界石油领域从事期货赌博的有他,这次在美国股市从事证券赌博的也有他。不过这一次他赌输了。2000年4月,他将其基金投资重点转移到网络股,一下子就赔了50亿美元。他的基金集合的资金曾经达到200多亿美元,由于2000年在股市赌博中输了,现在只剩下60亿美元了。事后他很懊悔。他说:“虽然我曾坚信技术股肯定会下跌,但我还是没有能说服自己早点儿脱手。”这就是典型的投机家心理。

那么,为什么偏偏是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指数会跌得这么惨呢?

这是因为,除了成立历史较久、基础较稳固的少数几家以外,大多数成立不久的高科技公司的资金都来源于风险投资。这些高科技企业主要靠“点子”生存,本来就容易失败。这是它们的弱点。因此,在股市上,它们就成为易受袭击的薄弱环节。大批新出现的网络公司,就属于这一类。金融赌博家们于是就集中力量向这些网络公司进攻。在他们的攻势下,这些网络公司纷纷中箭落马;一部分彻底垮台,大多数受到严重伤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随后,包括电信技术在内的其他高科技公司也遭受严重打击。出于这些赌博家的意料之外,由于这些公司的股票下跌后难以回升,赌博家们自己也受了重伤,许多赌博家们与那些倒闭或临近破产的网络公司和受到严重损害的其他信息公司或者同归于尽,或者亏损严重。严重受伤的还有许多风险投资商。他们也是赌博家。他们的大量风险投资在短期内就严重失血甚至丧失殆尽。

问题更为严重的是许多从事金融衍生品赌博的赌徒,这一次也赌输了。这个问题比股市价格的崩溃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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