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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性别敏感教育马丁的观点及其批评】马丁

来源:城建 时间:2019-10-12 07:52:04 点击:

走向性别敏感教育马丁的观点及其批评

走向性别敏感教育马丁的观点及其批评 简·罗兰·马丁(Jane Roland Martin,1929-)是近半 个世纪教育哲学领域的领军人物,她的教育思想不仅深受美 国、瑞士的欢迎,而且还流传于英国、以色列、芬兰、挪威、 瑞典和日本等国家。之所以如此,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她首次 提出并系统建构了性别敏感教育思想。这种思想建立在对以 柏拉图为代表的“性别中立教育”(gender-free educa-tion) 和以卢梭为代表的“性别化教育”(实际上是性别歧视) (gendered education)的深刻批判基础之上。她的这种教育 探究,不仅撼动了教育的概念基础,也引起了理论界和实践 界的诸多讨论。本文试图呈现和评析马丁有关“性别敏感教 育”( gender-sensitive education)的主张及其引发的主 要质疑,以凸显这一观点的深刻性与现实性。

一、视角的转变 马丁作为一个自由教育学者,为什么会将研究的视角转 向“性别敏感教育”?这与她的生活、学术经历是紧密相关 的。

早在拉德克利夫学院(Radcliffe College)攻读本科学 位时,马丁就经历了诸多“性别偏见”问题。但这些不过是 一种经验,尚未引起她太多关注。毕业后,她成为马赛诸塞 州一所公立小学的教师。期间,为了获得更多报酬以及解决 一直困扰她的学校课程编制问题,马丁选择在职进修硕士学 位。鉴于当时学界流行的说法“分析哲学是解决一切问题的钥匙”马丁试图通过哲学研究来解决实践中所面临的问题, 于是她选修了谢夫勒( Schef-fler,I.)的课程,并继续攻 读了哲学和教育专业的博士学位。然而事实上,马丁发觉, 似乎对哲学研究的越深入,自己就越发远离那些问题,而这 为其后来转向对自由教育的批判埋下了伏笔。

虽然马丁在分析哲学领域颇具造诣,发表了诸多文章, 如《从“知道那个事实”到“知道怎么做”》(《On“Knowing How”and‘‘Knowing That’’》)等。但在19世纪70年代, 受民权、和平、妇女运动以及自由学校运动的影响.马丁的 研究兴趣延伸至课程内在逻辑,同时转向对自由主义教育的 某些教条式假设的批判。值得注意的是,受当时社会背景的 影响,她对女性问题虽有所关注,但教育哲学和女性主义对 她而言似乎只是两个独立、平行的世界。也就是说,此时她 只能被看作一位女性哲学家,而非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女性主 义哲学家。… 如果说前期马丁对女性的研究是无意的,那么19世纪80 年代的研究则标榜了其身份的转变。这一时期她开始广泛接 触一些女性主义文学作品,并注意到“女性有关的新学问”。

1980年,作为美国教育哲学学会主席当选人,她将主席演讲 话题定位于女性教育的研究。同时,她申请进入彩旗学院 (Bunting Institute)(前身为德克利夫学院)开展相关研 究。在这里,受一批女性主义学者(如吉利根( Gilligan,C.) 等)的影响,她洞察到自由教育的不足。1981年,她发表了一再被引用和再版的《受过教育的人的典范》(《The Ideal of Educated Per-son》),宣告了其从“哲学家”向“女性 主义分析学家”的转向。她不仅批判当前教育中存在的性别 偏见问题及其背后隐含的性别中立教育的谬见,还指出彼得 斯( Peters.R.S.)以及赫斯特(Hirst,P.)提出的“受 过教育的人”(educated man)的概念背后隐含的是一种性别 中立教育观,即将性别视为一种无关因素。

马丁认为这种性别中立的教育并不可取,它对于男女两 性而言都是一种伤害。究竟如何对待教育中的性别因素?她 以性别视角反观教育思想史,发现历史中长期存在两种性别 教育假设,即柏拉图(Plato.)的性别中立教育观 (gender-free education)和卢梭( Rousseau,J.J.)的性 别化教育观( genderededucation)。这两种性别假设在一定 程度上造成人的片面发展,都是不可取的。马丁认为,教育 应该“重视性别和性别差异,但又应避免陷入刻板化的社会 性别陈见中”,即教育应该走向性别敏感教育。

二、“性别中立教育”的批判 在解释马丁的性别敏感教育之前,我们有必要回归批判 的起点——性别中立教育。所谓的性别中立教育,就是一方 面承认性别是教育的一种差异影响因素,另一方面又认为这 种差异在教育上几乎没有意义。这种观点认为,对待两性教 育应该保持性别的中立态度,即忽视性别,赋予他/她们相 同的教育。显然,这一立场试图通过性别无涉,来保证教育的公平与公正。马丁认为这种教育观至少可以追溯至柏拉图 那里,并认为这与其政治哲学思想以及西方社会的理智主义 传统有着密切的关系。

首先,在政治哲学思想中,柏拉图坚持“特殊天赋的假 设”(Specialized Natures of Postulate)、“一致性假设” ( Postulate Correspondence),认为每个人与生俱有某种 特殊天赋及潜质,如智慧、美德、节制等。这里的“天赋” 不是来自其对人自然本性的考察,而是反应了社会对人的要 求。也就是说,人类的天赋与社会需求是一一对应的关系 ‘4]”,即“一致性假设”。根据这两种假设,人们应该从 事与自己天赋相一致的工作。换言之,“对不同样的禀赋给 以不同样的职业,对同样的禀赋给以同样的职业”。在他看 来,这些工作主要有生产者( artisan)、卫国者( auxiliary) 和管理者(ruler)三种角色(需要注意的是,教育目的只关 乎后两种)。

同时,柏拉图指出这种“一致性”不是绝对、刻板的。

男子和女子的不同禀赋只是标识了“生理上的区别”,对于 行业的区分没有意义。男女性别问题如同“秃头的人”和“长 头发的人”之间的差异,虽然我们承认二者有差异,但不会 “禁止长头发的人做鞋匠而不禁止秃头的人做鞋匠,或者, 禁止秃头的人做鞋匠而不禁止长头发的人做鞋匠”。反过来 讲,对于任何一项管理国家的工作,不能因为较多女性在从 事而断言它专属于女性,或者因为较多男性在从事而声称其专属于男性。因为从禀赋的内部构成来看,“各种天赋才能 同样分布于男女两性。根据自然,各种职务,不论男的女的 都可以参加,只是总的说来,女的比男的弱一些罢了”。

其次,在“特殊天赋的假设”“一致性假设”的基础上, 柏拉图提出了“同等的假设(Identity Postu-late)”。他 认为,根据不同天赋,人应该扮演或承担不同的社会角色或 责任。而教育,即非自然天性扮演了中间桥梁的作用。同样, 在教育立场上,他仍坚持相同的职业或角色应对应同等的教 育。既然性别对于社会分工是没有意义的差异因素,那么对 教育同样没有意义。因此,给予男女两性的教育应该是同等 的教育。然而,马丁指出,这种“性别中立的教育”通过性 别无涉来保证教育的平等与公正的途径是徒劳的。从其内部 假设和结果来看,这种教育思想至少存在两方面的问题:
第一,背离性别无涉立场。柏拉图坚持儿童公养公育, 反对一夫一妻制的小家庭,认为生孩子和照料孩子是出于动 物本能,而非天赋,不属于教育范围。教育的作用在于为社 会的特定职业或角色培养人才,应该指向的是社会生产过程, 即通常所说的政治、社会、文化和经济活动与过程 ( ProductiveProcesses of Society)。其实质贬低与排斥 了女性品质及其相关的社会繁衍过程 ( ReproductiveProcesses of Society)①。这里所说的社 会繁衍过程,包括了照顾、抚养儿童,各种持家活动以及一 个人从孕育到成人独立的成长过程,同时也内涵了过程中需要的技术、情感、价值传递等。

第二,有失教育平等与公正。柏拉图以秃头和长发为喻, 断言性别是一种对于教育没有意义的差异因素。而马丁以女 网球运动员为例,反驳了这一观点,认为大多数女性在网球 训练方面的确存在经验不足等问题,若要达到与男性同样预 期的成果,则需要特殊的训练。同样,在《理想国》中,柏 拉图为从青春期至30岁的男女两性安排了从体育到算术 (a-rithmetic)、几何(geometry)、天文(astronomy)、音乐 ( harmony)、辩证法(dialectic)等一系列的教育。马丁认 为,这些相同的教育只是为女性提供了一种“平等的角色机 会”( equal role opportunity),而非“平等的角色实践” (equal role occupancy)。因为这些教育是从女性的不利条 件开始的。正如前文所说,这种教育指向的是传统男性品质 以及与男性相关的社会生产过程。女性要达到同样目的,一 方面需要进行特殊训练,一方面必须异化、放弃自身品质, 显然这是不平等的。然而,即便女性能够实现教育预期,往 往社会又会消极评价这些异化的群体,将女性限于异化自己 和放弃教育的两难之地,而这也是不公正的。

对于“性别是影响教育的一个因素”这一观点,马丁赞 同柏拉图的观点。但不同的是,马丁认为这种差异对于教育 是有意义的。人们应该更多地讨论教育是否平等与公正,而 非教育是否相同。

三、“性别化教育”的批判对于柏拉图的“特殊天赋的假设”“一致性假设”,他 的崇拜者卢梭表示了肯定,但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性 别化教育。从性别视角出发,如果说柏拉图的“性别中立教 育”是一种“单轨制教育”(致力于男性化教育)的话,那 卢梭的“性别化教育”则是一种“双轨制教育”。他以性别 差异为基础,设置了两种独立的教育系统,[4]43具体观点 如下。

首先,性别是决定一切的首要因素。虽赞同柏拉图的“特 殊天赋的假设”,但卢梭认为“特殊天赋”来自人的自然本 性,而非社会需求。在这些自然天赋中,性别是最重要的差 异因素,而非智慧、节制、勇敢和正义。也就是说,男性和 女性天生具有迥然不同的品质特征,如女孩苏菲不仅喜欢饰 品,爱卖弄风情,狡猾,而且敏感、温柔、热情和充满爱心;

男孩爱弥儿则能够道德自律,具有理性、自我管理和自我满 足的潜质。即便有些品质或能力是男性和女性所共有的,但 也存在程度上的差别;
总体来看,他们和她们的天赋是互补 的。

其次,男女两性分属不同的领域,对应不同的教育。卢 梭认为柏拉图因为取消了家庭、孩子公养公育的举措,而使 女性丧失领地,所以才必须男性化。事实上“所有一切男女 两性的特征,都应当被看作由于自然的安排而加以尊重”。

在“一致性假设”影响下,他认为社会角色或职责应与自然 特征一一对应。女性“存在的本来目的就是生孩子”。女孩的天赋决定了她们只能承担社会中的妻子与母亲角色和相 应的社会繁衍过程,这似乎与传统家长制家庭中的女性角色 是一致的。而男孩则应成为社会的管理者和社会公共意志 (General Will)的参与者,成为家长制家庭中的家长。社会 职责和角色的不同决定所接受教育的不同。男孩的教育任务 是培养客观、自治、理性能力,使其更好地承担公民和家长 两种角色;
而女孩的教育任务则是使其学会对爱弥儿的服从 与依赖,关注她们本身具有的同情心、敏感、关心等,让其 能够胜任社会繁衍过程。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男性和女性的 教育方案不同,但是在教育的原则与方法上是一致的,如强 调工作与游戏不可分离。

显然,这种“性别化教育”尊重自然赋予男女两性的差 异,并以此为基础规划了两条不同的社会分工体系和教育过 程。在马丁看来,卢梭虽然赋予性别较高的地位与影响力, 但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也带来了一些难以回避的问题。

第一,“天赋”属性的冲突。卢梭宣称的“特殊天赋” 并非自然禀赋,实质反应的是文化中的性别偏见。一般历史 学家可能认为卢梭提倡的是一种自然生长的教育,即根据儿 童自然禀赋让其自由地生长、发展。但是在马丁看来,爱弥 儿和苏菲所具备的特点均来自卢梭。也就是说他们这些特点 是卢梭所预期培养的。对男女教育模式的构想,不是来自他 所谓的自然生长原则(growth principle),而是来自社会/ 政治的力量和价值。尤其在生产型的教育模式(productionmodel of education)背景下,教育的作用常常是为培养特 定的社会角色服务的.如爱弥儿的丈夫一公民角色和苏菲的 妻子一母亲角色。显然,这受制于文化传统中“二元对立” 的性别观。

第二,公民目标的遥远。即便不去追究爱弥儿身上具备 的理性等“天赋”到底是姓“自”还是“社”,就这些品质 本身也难以保证爱弥儿是一个合格的公民。为了避免世俗的 影响,防止与他人有过于亲密的联系,爱弥儿早期接受的是 自然教育。从远离“尘世”(家庭、社会)的“自然人”向 道德自主的“社会人”的成功转变,马丁认为除了需要自治、 独立等品质以外,还需要忠诚、服从、关心等品质。一个缺 乏对于公共善的关心与忠诚、对于国家法律的遵从、对于其 他公民的关心的人,很难被看成一个好公民。而这些品质恰 恰是专属于苏菲的美德,一旦具备则又忤逆了卢梭的性别化 特点的假设。

第三,“和谐”家庭意义的误读。“天赋”互补的苏菲 和爱弥儿构成一个和谐的家庭,苏菲温柔、体贴、情绪化、 具有同情心;
而爱弥儿则强壮、理智、客观、自治。在家庭 或婚姻中,苏菲无条件地服从爱弥儿,而爱弥儿则不需要也 不应该服从苏菲。在马丁看来,首先,他们无法组建和谐的 家庭,因为一个和谐的家庭需要彼此双方的服从、依赖,而 这些品质恰恰是爱弥儿所不具备的。其次,和谐的家庭生活 是相互影响的。即便能够组建和谐的家庭,那么爱弥儿难免会受苏菲的影响。作为妻子、母亲的苏菲关心的是私人家庭 福祉,而非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 将爱弥儿置于家庭利益与公共利益冲突之中。显然,卢梭并 没有解决好,反而更加凸显了柏拉图的问题,即维护公共利 益和废除家庭之间的矛盾。

四、走向“性别敏感教育” 在教育如何对待性别这一问题上,“性别中立教育”和 “性别化教育”显然走向两个不同的极端:前者视性别为一 种隐形的“无关因素”,后者则视性别为一种显性的“决定 因素”;
前者只关怀男性品质及其领域,而后者虽承认性别 差异,却走向了等级制的窠臼。如此看来,二者都是对男女 两性的伤害。基于此,马丁认为对待性别,教育既要避免对 其存在的无视,更要防止过分夸大其影响,即教育应该走向 性别敏感。

那么,究竟什么是性别敏感教育?马丁认为,作为一种 教育理念,“性别敏感教育意味着,在教育活动中,要敏于 关注性别的自然差异以及社会意义,把握既定的性别刻板印 象及其根源和后果,并采取在性别上更具包容性的措施,从 而实现性别的公正”。这里至少包含两个层面的含义。第一, 从生物视角看,肯定差异,灵活应对。正如柏拉图的“长头 发”和“秃头”的比喻,男女两性在生理层面的确存在一定 差异,而且这种差异是基本的、客观存在的。例如从体力上 看,男性通常要优于女性。这种差异对教育影响并非如柏拉图所说的没有意义,尽管这种影响可能只是微弱的甚至是模 糊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有理由完全漠视它。同时更不能 过分夸大这种生物意义的性别观念,或者陷入性别(sex)决 定论之中。也就是说当它有影响时重视它,反之忽视它。第 二,从社会视角来看,敏于刻板,去除固着。卢梭在《爱弥 儿》中一再宣称,爱弥儿和苏菲的特点是自然天赋,然而实 质上反应的是其拥有的政治哲学观念,是一种社会性别。在 马丁看来,“性别”这一概念不应仅仅停留于生物学的考虑, 更应关注其背后的文化传统,挖掘其作为一种“文化建构物 (cultural construction)”[10]的意义。通常,所见的“男 性”( male)或者“女性”(female)、“男性气质”( masculine) 或者“女性气质”(feminine),实际上多指文化概念,并非 生物学上的界定。[10]那么,为了诠释性别敏感教育,我们 需要回归对社会文化中隐含的性别期待的检视。

马丁认为当前社会文化中存在的性别期待有以下特 点:第一,刻板化的理解,特征与性别、社会角色与性别、 活动领域与性别之间的专属问题,例如,人们认为男性是理 性的,而女性是情绪多变的;
男性专属于社会生产领域,而 女性专属于社会繁衍过程等。第二,对差异的漠视,即忽视 社会习俗对男女两性在经验和训练获得方面的差异及其影 响,比如女性通常在篮球、网球等方面训练较少,如果以同 样的方法和教育目的要求两性,则是不公正的。第三,来源 的复杂,通常这种刻板性的理解较多源于学校的文化氛围、课程内容,而课程内容的选择往往排斥女性相关的特点、经 验和作品等。事实上,社会机构如家庭、教会、博物馆等隐 含着一些诱因,形成了一种隐性课程。

因此,性别敏感教育“要求教育家对两性生活中的性别 作用始终保持清醒的认识——在两性世界中性别可能造成 教育上的差异,也可能不会造成任何差异”。这一思想要求 “假设两种性别都没有基本的性别特征,但是构成一种目标, 两性都应该按这种目标受到教育,平等地进入社会的‘生产 的’(政治的、文化的、经济的)和‘再生产’(养育)过 程。”[2]574简言之,对待性别要保持开放的心态。这里的 “开放”包含对性别影响的开放,对性别与特征、生产领域、 社会角色的开放,以及对各种影响因素的开放。

五、反思 性别敏感教育一经提出,便引起了教育哲学家们激烈的 争论,获得了诸多肯定。例如,《教育哲学:百科全书》甚 至宣布“她发起的女权主义的挑战‘改变教育哲学的面貌”’ [2]572。具体说来,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相比沃斯 通克拉夫特等女性主义学者,马丁更显温和,她既没有断然 否定男性气质或女性气质,也没有一味强调男女两性的同志 性。其次,哲学分析的研究方法,突破传统的女性教育研究 方法(多经验研究、人种志研究)的局限。再次,本身包含 “文化财富”( cultural wealth)、“学校之家” (Schoolhome)、“隐性课程”(hidden-curriculum)等内容,更显丰富性。然而,在获得诸多支持的同时,马丁也招致一 些非议,如批评者认为在教育的概念上,她尚未说清楚性别 的含义;
在教育的目的上,实质上宣称的是受过教育的女人, 甚至是白种上层阶级人士;
在教育的过程上,也未阐明敏感 的标准等。综合看来,本文主要从“本质主义的危机”与“浪 漫主义的质疑”两方面进行反思。

(一)本质主义的危机 “性别敏感教育”是指对性别影响保持敏感的教育。在 对马丁这一思想深入思考之后,部分学者对性别的含义及其 扮演的角色产生质疑。他们认为马丁已经走入“本质主义” 的泥沼。首先,马丁将性别视为影响教育的首要因素,不仅 有走向“单因素”决定论的危险,还无形中将性别这一因素 孤立出来。这可能导致人们忽视社会、政治、经济、心理或 宗教、阶级、种族等其它因素。而这种只关注性别因素而忽 视更为广泛的社会、政治理论、实践范围的分析视角,很难 实质性地解决问题。[11]再者,部分学者认为马丁的论述中 实际肯定了男女两性天生具有不同的本质特征。[10] 面对这种质疑,马丁从两个角度进行了回应。首先,正 是基于对卢梭的“性别”决定论的批判,她才走向了性别敏 感的立场。至于为何是性别敏感,而非阶级或者种族等其他 因素的敏感,她认为性别不公正问题在当前的文化体系和学 校课程中较为普遍,即当前课程设置主要是围绕白种男性, 应该给予女性更多关注。当然,这并不否定其他问题的存在。在《学校之家:为家庭的变化而反思学校》(《The Schoolhome: Rethinking Schools for ChangingFamilies》)中,她也一 再说明,当前教育内容忽略包含性别在内的种族、宗教、阶 级等其他问题,这同样需要性别敏感的立场。至于为什么没 有给予其他因素充分的关注,马丁指出,她尚未找到一种包 含所有因素的模式,或许永远找不到。[12]其次,马丁指出, 性别除了考虑生理学的影响外,更应从社会建构人手。她反 对性别刻板印象,即认为男女两性在品质上存在着本质的不 同,因此她不可能是本质主义的立场。马丁坦言,“本质主 义”的批判实际上与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外界对女性主义 作品的质疑有关。这种批判无形中造成了一种女性主义研究 的“冷气候”[13],这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阻碍学术发展与 自由。因此,她呼唤学术界能够以更为宽容的态度对待女性 主义的研究。

(二)浪漫主义的质疑 除了本质主义的批判外,部分学者还将批判的矛头指向 浪漫主义,甚至空想主义,认为马丁在教育目的的设置、教 育措施的实施上都存在浪漫主义的危险。在过程上,马丁要 求对性别保持敏感,搭建一种包容性的文化氛围,并提高对 隐性课程的认知。然而,有论者认为马丁的观点过于“乌托 邦”,在一定程度上走向了浪漫主义甚至空想主义。

首先,在性别敏感教育的目的设置上,马丁通过与柏拉 图、卢梭、沃斯通克拉夫特( Wollstonecraft,M.)、比彻尔(Gilligan,C.)、吉尔曼(Gilman,C.P.)等人之间的 “对话”,重新设置了“受过教育的人的典范”,即致力于 培养能够承担社会繁衍过程和社会生产过程的“完整的”人, 而非男孩和女孩。部分学者肯定了“对话”可以更好地呈现 不同时期对同一问题的阐述,更加全面了解历史上各种观点 的利弊,甚至为今后共同教育( co-education)和女性研究 提供了一种价值选择基础。然而,他们对“对话”是否真正 存在产生质疑。因为真正的“对话”是有交流、回应和新智 力复合体形成,而马丁的“对话”,来自她的“想象”,假 想了他们的观点彼此互补、相互应答。这可能存在曲解历史 或他人的努力以符合她对话的目的的危险,或者让“受过教 育的人的典范”这一问题变得更加模糊与强制,甚至加剧当 前的性别不平等问题乃至引发新的问题。

其次,在教育措施上,马丁强调要更具包容性,关注校 外机构(如家庭、培训机构、社会)等对教育的影响。一方 面在学校倡导要关注隐形课程对师生的影响,对社会习俗中 性别不公保持敏感。另一方面,强调要走向“学校之家” ( Schoolhome),即学校、家庭、社会的融合,甚至让学校 “私有化”或者“家庭化”,以便学校更好发挥“家的道德 等价物”这一功能。这些观点在获得一定肯定的时候,有些 论者对如何摆脱社会文化习俗的影响,准确把握周遭社会性 别不公表示困惑,因为马丁似乎没有讲清楚现实生活中具体 的不公平有哪些?同时,部分论者认为马丁将所有学校改造成充满关爱的“家”的设想,并不现实,因为它不仅忽略了 社区间的差异,更忽视了班额不断增加、教师工资下降等问 题。[16] 不可否认,马丁的性别敏感教育一定程度上走向了浪漫 主义,但教育需要一定的乌托邦。虽然马丁的性别敏感教育 在很多地方似乎还不够精致或者周到,但似乎难以否定它是 一种有价值的挑战(worthy challenge),让人们重回对一些 问题的思考与探索,如那些在教育中不能和不应避免的问题 以及对社会架构有积极作用的问题。在中国语境下,面对女 性教育不公尚未解决,“男孩危机”不断凸显的现实状况, 马丁的性别敏感教育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它告诉我们,学 校教育应该去关注具体的人,而非普遍的人;
应该走向充满 关爱的学校文化建设,让学校成为家的道德等价物;
应该建 设包容性的课程体系,如包含家政教育;
应该走向社会、家 庭、学校的联合,发挥教育的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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