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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群认同_教育与华人子女的族群身份认同研究以格拉斯哥为例

来源:代理合同 时间:2019-10-14 07:50:04 点击:

教育与华人子女的族群身份认同研究以格拉斯哥为例

教育与华人子女的族群身份认同研究以格拉斯哥为例 一、问题的提出 族群(ethnic group)是指一个较大的文化和社会体系中 具有自身文化特质的一类群体,其中最显著的就是这一群体 的宗教和语言特征,及其成员或祖先所具有的体质的、民族 的和地理的起源。【1】相对于种族和民族而言,族群是建 立在共同文化渊源上的概念,文化不仅规定了族群的类本质 (群体认同),而且也确立了个体身份(个人认同)。种族 ( race)是从体质形态上对某些具有共同遗传特征的群体的 归类,强调人种的生物性,例如肤色、血统等。民族与族群 的概念之间一直存在争议,有学者用“族群”代“民族”, ①也有学者用“民族”代“族群”②。笔者认为两者之间应 相互区别,不可互为替代。民族是在一定的历史发展阶段形 成的稳定的人类共同体,[2]它强调政治性的法定表达。族 群则侧重文化性的身份述说。族群应该是尚未形成的民族, 当一个族群取得了国家地位即拥有自己的政治组织形式,方 才转化为民族。不同的族群可以多样化地存在于一个国家内 部,并且他们也可具有国家的法定身份(国籍)。从语义上 看,汉语中的“民族”很多时候指称的就是“ethnic group” (族群)的概念,例如“少数民族”的英文表达是“minority ethnic group”。在此意义上,两者的误会应源于语辞及其 表达方式的差异。本文并不致力于对此详尽澄清,只意有所 辨识和归类。族群身份( ethnic identity)是一个复杂的多维概念, 通常被理解为一种构建知识、信仰和个人归属期待的模板, 又是一种认知信息处理结构,帮助人们去理解并定义事物、 环境、事件和人,同时也是个人行为的基准。[3]918芬尼 ( Phinney)和阿里普里(Ali-puria)将其定义为“个体作为 一种文化族群成员的自我感受,以及与之相关联的态度和行 为”!们。族群身份是文化的产物。文化则是规则、习俗和 观念的复杂结构,它为个人提供了行为的意义,并使积极的 自尊成为可能。不同的文化赋予个人不同的族群身份。族群 文化、社交文化以及个体所认可且崇尚的文化共同影响着族 群身份的选择与形成。反之,个人对族群身份也有选择权, 且表现出情感上的偏好,或接受,或排斥,主要体现为芬尼 的“六因素”划分,即自我定位、归属感、积极评价、组群 偏好、种族兴趣、族群相关的知识和活动参与。[3]927这种 行为就是族群身份的认同。索托梅耶( Sotomayor)将其界定 为“根据公共常识、信仰、价值观、习俗或特定行为,某一 族群的成员表现出的对自身文化特性、精神和风气的认同 感”[5]。

族群身份认同主要以血统、土地和语言三个因素为标准, 表现为文化意识和种族忠诚两个方面。文化意识指个体对某 一种文化的理解,包括语言、价值、历史、艺术、食物等。

种族忠诚指个体对某一种文化身份的选择。从具体内涵上看, 族群身价认同包括五个方面:对族群文化的认同;
对文化族群(包括国家、民族等)的认同;
对文化族群成员的认同;

对自我族群身份的认同。此外,族群身份认同又是双维度的, 包括主族文化认同( Host national identifi-cation),即 对移居地文化的认同程度;
客族文化认同 ( Co-nationalidentification),即对源民族文化的认同程 度。[6]人们通常仅将族群身份认同等同于客族文化认同, 这是有失偏颇的。

那么,族群身份是如何形成的?族群身份的获得是一个 摸索的发展过程,从不确定到最后的成熟。玛西娅( Marcia) 认为族群身份的获得分为四个阶段:朦胧期(种族身份尚未 形成);
取消回赎期(以家人的价值观为导向);
延迟偿付 期(种族身份的探索阶段);
完成期。[7 ]尤巴(Uba)认为 前者的理论过于繁琐,遂将其简化为“三阶段说”,即对文 化族群的认识;
种族身份的选择;
族群身份的内化。[8]族 群身份的获得不仅是个人的选择,更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 例如家庭、生活环境、社交群体等,亚洲子女尤其如此。

族群身份认同问题通常由不同文化碰撞过程中产生的 冲突和不对称性引起。因此,它较多出现在少数族裔,尤其 是外来移民身上。马兹伯格( Malzberg)和奥德盖德 (Odegaard)早就指出,移民承受着巨大的因族群身份不同丽 带来的压力。[ 9 ]从临床心理学的角度看,文化归属感和 族群身份对移民学生的心理健康也起着重要的作用。[IO]此 外,移民子女需要应对更多的冲突,包括原文化与现文化的冲突,家庭文化与学校文化的冲突,个人观念与群体观念的 冲突等等,大部分移民子女在进行文化融合和适应时,往往 表现出单向性或零和模式,[11]即当其接纳主族文化时,会 抵触或厌弃客族文化。这种行为实质上是文化不平等主义, 是一种文化对另一种文化的强权。有学者甚至明确提出,移 民子女经历文化同化,获得移民国的族群身份是一种积极的 行为和结果。[12] 当前,关于族群身份认同的研究较多是从社会学角度分 析移民的族群身份获得,例如身份形成理论、社会身份理论 以及文化适应理论。这一角度关注的是个体心理、人际交往 和社会文化氛围对文化认同的影响,较少关注教育对族群身 份认同的影响。早在1996年,就有学者指出,教育(环境) 是影响族群身份认同的重要因素,[13]尤其是历来对教育重 视有加的华人及其子女。

华人子女的族群身份主要受三种因素的影响:学校、家 庭和个人。【14】广义而言,此三种因素之于族群身份的影 响又均需凭借教育的功能,具体包括学校教育(专指苏格兰 学校)、家庭教育和个人认知及其学习倾向(自我教育)三 个方面。根据尤巴的“三阶段说”和芬尼的“六因素理论”, 研究者认为,此三种教育因素又可分为八个维度,即学校教 学目的、学校教学内容和方式、学业表现、家庭教育方式与 内容、家长期待与重视度、个人文化倾向、社会交往意识和 个人族群身份期待。其中,个人文化倾向指对中国文化的自豪感,和对当地文化的正确认知及其适应。个人族群身份期 待是对文化身份的自我定位和族群自信。社会交往意识指与 不同族群(包括华人)交往的倾向和状态。本文正是基于这 一理论和认知的教育考察。

根据准确统计,截至2009年,全世界华侨华人总数已达 到了4 543万,[15]目前估计已经超过5 000万,如此庞大的 群体也使得华人子女族群身份认同问题尤显重要。有国内研 究者表示,海外华人的后代许多尽管并不会讲汉语,也不奉 行中国的民间信仰,但他们依然认同中国文化,认同中国人。

[16]也有国外学者在研究中指出中国学生表现出“希望像美 国人”“想成为白人”等单向性特点。[17]究竟孰是孰非, 本文将选择苏格兰格拉斯哥华人子女作为研究对象,试图立 足教育场域揭示族群身份认同的现状与问题,提出自己的观 点。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当前,苏格兰共有34 000左右华人,是当地第四大少数 族裔,约占总人口的0. 64%。【 18】本研究选择苏格兰最 大的城市格拉斯哥作为研究对象。格拉斯哥现有10 689名华 人,[19]。中小学生2 246人。【20】需要指出的是,本文 所指华人包括来自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的移民,华人子女 则专指在苏格兰出生、成长和接受教育的二代移民。主体域 限上,研究者将华人子女限定为中小学阶段,年龄层次为8~18岁。研究者共发放问卷50份,回收有效问卷50份,回收 率100%。其中,男生24人,女生26人;
年龄最小者8岁,最 大的18岁,平均年龄12. 96岁(标准差为2. 46)。同时,研 究者分别选择6名家长和5名学生作为访谈对象,并对其进行 匿名编码。其中,男性家长1人,男性学生2人,包括一名母 亲和她的两名子女。受访者信息如表1所示。

(二)研究方法的设计 研究者将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个人认知及其学习倾向 作为公共因子(主因子),建立起它们与族群身份认同以及 彼此之间的关系脉络(如图1所示)。此图也体现了整个研 究的编码过程( codingprocess).即在三个主因子的相互影 响中族群身份认同的因变状态,以及它对个人认知及其学习 倾向的施动能力。需要补充的是,科万( Kwan)和索多斯基 ( Sodowsky)认为族群身份包括内外两种身份。内部身份由 认知(自我以及对组群的印象认知;
族群的文化认知)、道 德(族群责任感)和情感(归属感和认同感)三部分构成。

外部身份指可观察的社会和文化行为。【21】本文主要观照 的是内部身份。基于以上考虑,研究者根据教育因素的八个 维度分别设计了相应的问卷和访谈提纲。

(三)研究过程 研究者利用访问学者的身份,首先向斯特拉斯克莱德大 学“伦理委员会”提交“伦理申请”( EthicalApplication), 征得学校同意,并取得“调查推荐信”。然后,研究者联系格拉斯哥中文学校的负责人,向其提供推荐信,请他帮助联 系华人学生和家长。在征得学生和家长同意后,请学生集中 填写问卷,统一回收。在此之前,研究者选择了‘三名学生 对问卷进行试测。一方面,把握研究对象填写问卷所需时间, 另一方面,对问题的表述进行完善,对某些表达有歧义以及 超出学生理解能力的题目进行调整。最后,研究者分别选择 5名学生和6名家长进行深入访谈,访谈时间约20~30分钟, 访谈过程只有研究者与受访者参与,访谈内容借助录音设备 全程记录。整个调查持续三周时间。问卷回收后,研究者利 用SPSS19.0对数据进行分析处理。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学校教育与族群身份认同 苏格兰课程标准——“卓越课程”( Curriculumfor Excellence)提出中小学的培养目标是成为“成功的学习 者;
自信的个人;
有责任的公民;
高效的贡献者”。其中, “有责任的公民”需要具备“理解不同的文化与信仰”的能 力,“自信的个人”则要求“形成独立的信仰和价值观”。

[22]可见,课程标准对学生的族群身份持比较开放的态度。

然而,调查显示,半数的教师并不会在教学中针对华人 学生介绍中国文化。同时,44%的学生甚至不希望教师这样 做,仅有三成左右的学生“希望教材中有关于中国的内容” (见表2)。访谈过程中,两位学生表示教师会涉及一些与 中国相关的内容,但这种介绍却非积极意义的,而是具有一定的价值偏见。学生A说:“比如关于人权问题的讨论,老 师就会问我一些有关中国的负面情况。而我会告诉他们,这 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所以情况与国外是不同的。”学生 E也补充说:“老师会觉得我和其他同学不一样。”由此观 之,实际教学中教师并没能真正关注华人学生客族文化身份 的特殊性及其“回应型”①的培养。

关于教学方式,54%的学生持肯定态度(见表2)。学生C 说:“不同于香港的教学,这里更自由,有更多的活动。” 大部分的苏格兰学校会组织与中国文化相关的活动,例如, “在中国新年的时候,学校会让我们组织一些活动,安排一 些募捐”。尽管多数受访者并没有在中国接受过教育,但他 们均表达了对中国教育的失望,认为“中国的教育不利于学 生成长,苏格兰的教育更自由、更好”。

华人学生对学业表现有着较高的身份自信,同时它与族 群身份认同之间也存在显著正相关(r=0. 286,P

这说明,优秀的学业表现可以增加华人身份的认同感。但是, 受访的五名学生却没有如此归因,他们更强调“自我要求”, “我们自己想要变得更好,但不是因为我是华人而把自己变 得更好。” (二)学庭教育与族群身份认同 族群身份具有较大程度的继承性,它受族群内部成员的 影响较大。在一定意义上,它是通过家庭组织中的代际相传 而取得的。调查显示,华人家庭教育中文化的比重偏低。46%的家庭会介绍中国的情况,讲解中国传统文化的比例占64% (见表3)。访谈中,家长们都积极肯定了文化教育的重要 性。有些家长会对学生进行一些主动的文化讲解。例如,家 长C表示:“孩子在学校里会遇到一些涉及中国文化的内容, 比如屈原、传统节日、习俗,当他们问我时,我会详细解释 给他们听,如果遇到我不太了解的情况,我也会在网上搜集 相关资料,再来解释给他们听。或者,找出关于介绍中国的 英文网站,让他们自己看。”学生方面,除了学生C,其他 受访者均表示家人会介绍一些关于中国的知识。例如,学生 A说:“家里有些中文书,我偶尔会去看一些简单的。父母 在看新闻的时候会用中文给我解释中国发生的事情。”他们 也指出,家长的介绍“不仅限于正面的内容,会比较全面”。

语言是文化的表征,也是身份的符号,使用何种语言直 接影响着族群身份的建立。由表3可见,九成的家人会要求 学生在家说中文(包括广东话)。但是,家长A表示:“尽 管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化很重要,但我一般不会刻意要求孩子 在家说中文,也不会为其购买汉语资料,或者介绍传统文 化。”家长D也认为:“给孩子准备读物是一种高压式的教 学,而且汉语不是他们的生活语言,这样会导致一种不自然 的学习方式,很难将语言和环境连接起来。” 关于身份认同方面,有些家长表现得格外谨慎。家长E 说:“我的小孩没有背负这么多的历史责任。我也没有向孩 子讲过,因为你有中国血统,你就很聪明,你就应该很自豪。因为,当你向孩子强调某种不一样的时候,别人同样也会将 你看成不一样的人,孩子在学校需要融人大的群体,成为和 他们一样的人。我也不会全盘接受他们的价值,我会通过比 较,然后决定哪一个比较好。所以,我的孩子自己也不清楚 自己是哪里人,他们从来不说自己是台湾人、苏格兰人或者 英国人。”① 也有的家长虽然很积极地进行相关的努力,但对孩子的 表现却比较失望。家长B说:“我会刻意让孩子认识到‘我 是中国人’,‘作为中国人,你应该了解中国文化,,但是 孩子暂时没有这样的感觉,而且他认为自己不是中国人,是 英国人。” 家长F在这方面做得比较成功,她说:“出国的时候, 孩子刚刚5岁。在北京机场的时候,我对孩子说‘不管你走 多远,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国人。’事情过了一年多之后, 当一个外国朋友调侃孩子是英国人还是中国人时。他竟然说, ‘我妈妈以前跟我说过,不管我走多远,都不要忘记自己是 中国人。’’’ (三)个人认知及其学习倾向与族群身份认同 通过频度统计可以发现,华人学生在个人文化倾向、社 会交往意识和个人族群身份期待三个方面处于中等认可水 平(见表4)。这反映了华人学生个人认知及其学习倾向未 表现出显著的族群身份认同关联。

1.个人文化倾向如表5所示,80%的华人学生表示“喜欢中国文化”,但 仅有46%的人认为自己“了解中国文化”。例如,学生B表示, “我很喜欢中国文化,但我了解的不多。所以,每次回国, 我都会带一些中文图书回来,比如三国演义,金庸的小说”。

此外,尽管70%的学生“对自己的华人身份很自豪”,却有 60%的人更愿意生活在苏格兰。可见,多数人处于“喜欢但 不了解”,“自豪却不愿走人”的“身份启蒙”阶段。

访谈的内容与问卷呈现的结果有些差异。当询问“是否 会因为华人的身份而自豪”时,五位受访学生都表示“不会”。

家长A说“孩子还没有这个意识,无所谓自豪感”;
家长E也 认为,“对他们来说,国籍、肤色等没有很大的影响。当问 女儿‘你的朋友是中国人吗?’女儿会说,‘妈妈,你为什 么总是问我他(她)是不是中国人呢?这个重要吗?,,’ 同时,从对“主族文化”的态度上看,除了学生C因为来到 苏格兰时间较短,表示“喜欢,但不适应”,其他人均强调, “非常喜欢苏格兰的生活状态”。

2.社会交往意识 调查结果显示,华人学生的社交圈并非局限于同一族群, 60%的学生会和非华人群体交往(见表6)。受访学生也表示, 自己的苏格兰朋友更多。有受访者表示,通常情况下,他们 会忘记自己的华人身份,“觉得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也有学生会给朋友解释有关中国文化的问题。例如,学生B 说:“一些同学会拿着日本的漫画来问我,我则会给他们解释中国和日本的一些不同的地方,两国的语言和文字也是不 一样的。”由于朋友圈主要是苏格兰人,所以72%的学生在 日常交流中并不使用中文。但是,学生D表示,“虽然,我 说英文更多,但我希望可以更多地说中文”。这说明,部分 华人子女对族群身份已有一定程度的知觉。

3.个人族群身份期待 调查显示,虽然74%的学生表示“不应忘记自己华人的 身份”,但仅有20%的学生愿意回国发展,而且48%的学生认 为自己已经是一名苏格兰人(见表7)。受访者中,有两位 表示自己是苏格兰人,一位强调自己是香港人,一位认为是 中国人。学牛B解释说:“我在这里待了太长的时间,不能 回去了。上次回国,我发现我的思维和国内的人很不一样, 感觉融入不进他们的生活了。”家长A也给出了另一种解释:
“我的孩子不愿意再回到中国,因为他认为现在已经有很多 朋友在这儿,他不愿意离开这些朋友。但他知道自己骨子里 是中国人,所以显得非常矛盾。” 此外,通过访谈可以看出,有些孩子会对族群身份产生 困惑。例如,学生B表示:“我的护照上写的是中国人,但 我的语言和思维是英国的,所以我还不太知道我是哪儿的。” 家长E也有相同的看法:“当回国的时候,别人会认为他是 英国人,不会说汉语,只是长得像中国人。但当他回到英国, 他又会觉得自己是中国人。他对自己的角色认同比较困惑, 并不十分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关于孩子将来是否会回国发展的问题,她也表示,“这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他们已经 不适应国内的生活了,比如上厕所这么简单的事,在国内他 们都做不了。” 四、研究结论 (一)学校教育预设的开放价值未能真正观照华人学生 的族群身份认同 清晰坚定的族群身份认同可以增加文化自信,成为文化 资本,对学生的学业也有积极的影响。作为移民“国家”, 苏格兰的教育虽然一直强调多元文化的包容与和美,致力于 照顾不同种族学生的需求。遗憾的是,囿于现实操作的复杂, 教学中教师尚且无法真正关注每一个少数族裔的学生。盖伊 (Gay)提出的“鼓励种族多样化学生利用其文化知识、先前 经验、思维结构和表达风格使学习与自己更具相关性,并提 高其学习有效性”[23]的教学模式还仅限于预设层面。

教学过程中,教师确实意识到了不同种族学生背后的 “客族文化”带来的族群差异对学习风格的影响,然而,这 种意识的行动转换却具有较高的随意性和偶然性。它过多地 依赖教师个人的能力和偏好,情境或兴致使然,甚至有些时 候会掺杂个人的价值判断,出现学生A所说的关于人权的问 题。此外,华人又是众多少数族裔中的一支,教师很难兼顾 所有学生的文化特点和需要。少有的系统性安排还停留在学 校层面,例如多数苏格兰学校都会在农历新年举办汉文化展 等庆祝活动。此类活动对华人族群身份认同有着较高的积极意义。有学者也指出,华人对中国文化活动的参与度影响着 其文化倾向。[25]但是,当研究者亲身参与类似的文化活动 后发现,它对华人学生的吸引力远远低于其他国家的学生, 而且多数作品的设计也都出自后者之手。

尽管大量的华人学生在国外的学校中就渎,但是很少人 意识到作为移民在适应新的文化环境时所面临的挑战和困 难。[25]华人学生很喜欢学校的教学方式和当下的生活状态, 他们比较排斥刻意的文化宣教,在学业上有着较强的身份自 信,但是这份自信并未与族群身份认同相关联,而更多地归 于个人努力。华人学生在学校教育中倾向于将自己看作普通 的学习者,与他人不做族群身份上的区别。仔细分析,因他 们生活在主族(苏格兰)文化包围的环境当中,完全的“中 立”是无法达成的,这只是以主族身份观望和感受到的“自 我期许”。

(二)家庭教育在浓郁的“华夏根”的情节中谨慎地引 导子女觉识并形成族群身份 华人子女生活中要面临两种文化的冲击,一种是其生活 环境所承载的主流文化,这种文化充斥在生活和学习的各个 方面。另一种是其文化根脉所带人的华夏文化,这一文化是 弱势文化,主要由家庭所营造的学习氛围养成。吉尔( Gill) 认为,移民子女的自我认知(包括族群身份)的转换和成形 主要取决于导师型人物的影响。[26]华人子女的导师型人物 更倾向于家庭中的长者,他们在子女族群身份认同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无论是一代移民还是二代移民,华人 始终怀有一种文化根的情愫。尽管人在异国,但其身上依然 体现着中华文化的精神。因此,华人家庭格外重视子女的文 化教育并积极参与或设计族群身份认同的活动。甚至,很多 家长将其作为一种必要和使命。福利格尼( Fuligni)也提出, 移民父母有义务在孩子适应新的文化环境中,帮助其树立正 确的文化认知和族群身份。[27] 相对于强烈的“华夏根”情怀,在如何培养子女的族群 身份上,华人家长则表现的尤为理性和谨慎。他们比较推崇 引导式的自我建构,在常态的生活环境中,当子女的求知欲 被激活时,方才有意识地“走近”介绍或解释一些文化现象 和知识。相反,主动的讲解往往被视为给学生一种“出于历 史责任”的额外压力,会影响学生自然的成长。在他们看来, 当家长的文化诉求同周围环境相抵牾,或者与子女自己的文 化相冲突时,孩子就很难形成积极的族群身份.无论是主族 的族群身份,还是华夏族群的身份。基于这一考虑,华人家 庭形成了一种有意识的顺其自然的文化教育氛围,高期待, 却不敢强求。

有研究指出,文化身份与语言水平有直接的关系,据其 调查,在家使用英语的学生中,55%的人认为自己是移入国 身份,与此相反,不使用英语的学生比例只有28%。[28]可 见,家庭中选择中文作为日常交流语言确实会在潜意识中增 加子女对族群身份的认同。不同于族群身份认同“教育”的保守,华人家长在语言的使用上显得尤为积极。多数家庭都 会鼓励子女在家使用中文,甚至会针对孩子的语言水平请家 教单独提供辅导。当然,语言的使用也要格外慎重,否则可 能产生沟通上的障碍甚至冲突。20世纪90年代就有研究者指 出,如果移民子女的英语水平高于父母,而后者的水平又处 于较低阶段,两者会产生语言隔阂,父母对孩子的文化知识 和文化价值的影响将明显减弱。[29] (三)在中等程度的认知与学习倾向中,华人子女未表 现出明显的华夏族群身价认同意识 华人子女在个人认知与学习倾向上没有表现出显著的 华夏族群身份归因,而是处于“身份启蒙”的阶段,也就是 说他们表现出了华人身份的知觉,却未形成强烈的身份意识 和自豪,要么主张主族身份,抑或模糊身份界限。苏(Sue) 提出亚州学生的族群身份认同表现为四种类型:[30]传统型、 同化型、双文化型和边缘型。传统型坚守来源国的文化价值, 与同一族群的群体交往;
同化型排斥原先的文化传统,推崇 移入国的价值观,自我定位为移人国公民;
双文化型可以同 时接受两种文化,但更倾向于融入主流文化;
边缘型则同时 排斥两种文化,感觉被隔离在外。本研究的结果显示,多数 华人子女属于同化型,还有部分子女属于双文化型。他们身 上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华夏族群自豪感,而是将自己定位为 苏格兰人或英国人。同时,也有些人试图淡化身份的界限, 坚持或者试图坚持自己和其他人并没有不同。这反映了该群体依然希望并积极努力融入到主族文化当中。美国曾经有一 项研究也得出过相同的结论,根据他们的调查,近三分之一 的华人学生并没有身份自豪感,但他们也不排斥。[31] 此外,很多华人子女还出现了族群身份认同混乱的现象。

从外部因素来看,华人子女需要同时处理多种关系——家人 对自己文化身份的期望、自己的期望、学校的期望、朋友的 期望、周围环境的期望,这些期望彼此间往往相互冲突。面 对如此复杂的关系,他们极易陷于无所适从的境地。从内部 因素来看,除了肤色、体型、容貌等生物特性之外,华人子 女的语言、思维、生活方式等已经完全不同与传统意义上的 中国人。回国后,他们很难适应国内的生活,甚至语言沟通 也存在障碍。这也引起了他们对自己身份的困惑.护照和外 形上是中国人,但思维和生活习惯上却是苏格兰人。问卷中 较大比重的“不确定”回答也是对此的有力证明。

移民群体的适应性受两种因素的影响,其一,同类身份 群体的支持,其二,东道主文化群体的支持。[32]同类身份 群体的支持可以帮助当事者找到文化归属感和亲近感,同时 也会帮助其建立文化自尊和自信。这里主要指同一族群的伙 伴关系。华人子女的交际网络并不局限于华人圈,而是依据 其他条件筛选的跨族群交往。这也使得族群身份认同在同类 身份群体中难以完成。

综合以上三种结论可见,在教育的场域中,“回应型” 的教育功能未能真正落实于学校教学;
尽管怀着较高的族群文化认可和期待,家长在行动中却有诸多忌惮,趑趄不前;

华人子女在个人认知与学习倾向上也未表现出明显的华厦 族群身份认同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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