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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民间故事|农村老人讲稀奇古怪事

来源:出租合同 时间:2019-08-18 08:22:11 点击:

关于民间故事

关于民间故事 关于民间故事篇一 上世纪二十年代,豫南x县城城墙下的破庙里,住着一群流浪儿,其 中有个约七八岁的小孩子,老是跟在这群孩子的后面跑来跑去,孩子们都叫他小 顺。

小顺是个讨饭的孩子,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几乎没有人不认得他,那 是因为他多年要饭,走熟了县城的角角落落。他不爱说话,是个孤儿,从不像有 的要饭娃儿那样刁钻、无赖,因为他稳重、诚实,大家都可怜这小小的男孩儿, 对他也就客气了许多。天长日久,就连许多人家的狗,见了他都懒洋洋的躺在地 上不想起来,象征性的吠上两声就又眯上了眼睛。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小顺渐渐的长大了。这天,他来到了菜市旁的 裁缝铺前,老裁缝王掌柜说:“孩子,今天没剩饭,只有昨天的半块硬烧饼,你 吃吗”小顺点点头,接过烧饼道了谢转身就要走。

“你回来,孩子!” “啥事掌柜的” “你今年有十岁了吧年龄不小了,再要饭别人会笑话的,你愿意到我 家跟我学徒吗”王掌柜笑着问。

小顺怔了一下,“真的那……我愿意!” 就这样,小顺就跟了王掌柜。换了衣服,理了发,像模像样的当起了 学徒。

“徒弟、徒弟,三年奴隶”,在当时那个年代里,学徒是件很苦的事, 每天要早起、晚睡、吃剩饭、抱孩子、倒尿壶、洗屎布……,一家的杂活都是徒 弟的,挨打、受气也是家常便饭,许多人忍受不了而逃跑。可小顺没有,他把裁 缝铺当成了自己的家,把王掌柜两口子当成了父母亲来侍奉,很快就融入了这个 家庭,他孝顺、勤奋、懂事,自然没有人外待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因此他倍感温暖。要说十岁的孩子能懂得什么,只一个“勤”字就弥补了他所有的不足, 眼勤,勤看勤学;手勤,爱干活,手脚麻利;腿勤,呼之即来,干啥都跑得快;这样 的孩子谁不喜欢呢老板娘总是喜滋滋的看着他,只恨不是亲生的,就和王掌柜商 量,想收小顺为义子。掌柜说:“这事我早想过了,咱已有两个儿子,再收小顺 合适吗再说‘师徒如父子’,和自己的儿子也差不多,我看就算了吧。”从此,两口 子就把小顺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疼他爱他,毫不保留的把手艺教给他。

转眼两年过去了,一天,王掌柜准备到武汉去,想再买一台缝纫机和 一些配件,有些不放心的对小顺说:“我大约得三天才能回来,你能看的住铺面 吗当然,你只接活,记清尺寸就行了,敢吗” “ 哪有什么不敢的,接活记清名字、地址、尺寸,有事问师娘行吗” “ 好!千万谨慎小心,别惹事,看好铺子!” 因事情耽搁,王掌柜直到第七天才坐上回家的轮船,心里那个急呀! 惦记着家里的铺子,小顺还太小,真怕出点儿啥事,望着那浑浊的江水,直恨轮 船跑得慢。天亮下船,雇了头毛驴,急匆匆的往家赶。

进得县城,拐过两条街,远远看见自家的铺子开着,悬着的心才安稳 了些。到得门前,急唤小顺,那小顺见是师傅,高兴地一边对后院大喊:“师傅 回来了!”一边蹦出来接应。师娘也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正当这时,邻居李二嫂领着小女儿风风火火跑了来,还真把王掌柜吓 了一跳。

“看看!这是恁家小顺给做的,”她一边扯着女儿,一边拉着女儿的上 衣让王掌柜看,“看这衣服做的,咋这么合身、这么漂亮,这小顺才多大个孩子 啊!就这么有本事!”这连声的夸奖才让王掌柜放下了心。

“王掌柜,您真有眼力啊!有这么好个孩子给你做徒弟!真懂事儿,没要 我一分钱啊,谢谢您……”。

王掌柜没说话,两眼闪着慈祥的光,赞许的看着小顺。待到晚上看了 收活儿的记录,心里更是一惊:这孩子啥时候学会了写字尽管写的还差了些,不 太端正……可能是跟自己的儿子学的这孩子!……裁缝铺的生意渐渐的越来越好,王掌柜家的日子也慢慢的宽裕起来。

两个儿子都进了外地的洋学堂,老板娘也轻快了许多,时常到前面帮忙,几年下 来,竟在乡下置了十多亩地,成了名符其实的殷实人家。小顺也已长成人高马大 的小伙子,能独当一面的裁缝师傅。只是时局越来越乱,军阀混战,政权更迭, 老百姓难得几分安宁,常弄得王掌柜眉头紧锁。

突然有一天,街上乱哄哄的,家家忙着关门闭户,县政府的老爷们逃 得精光,随后有一支军队开进了县城,在初冬飕飕的寒风里,当兵的还穿着薄薄 的单衣。看到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不抢不掠,严守纪律,人们的心慢慢安定了 下来,打开了家门。王掌柜叫小顺出门仔细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摘下门板,打 开了铺面。

县城又渐渐恢复了秩序,人们各司其业,生意照常进行,学堂里又传 出朗朗的读书声。这天,几个当兵的挎着枪,迎面向裁缝铺走来,这可把王掌柜 吓得不轻,关门已来不及,只得满脸赔笑的迎出门来:“长官们好!请里面坐!请里 面坐!” “掌柜别怕,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穷人的队伍,决不伤害老百姓!今天 找您,是想请您帮个忙,要麻烦您了!” “不敢不敢!长官请讲!” “您都看见了,我们的战士现在还穿着单衣,这天太冷了,想请您帮 忙做些军装。放心!布料棉花我们自备,工钱照付,您看行吗” 王掌柜心想:根据以往的经验,和军队打交道,行不行都得行,那就 只能答应。

“行!没问题,感谢长官看得起我们!” 裁缝铺忙了起来,棉花、布匹不断地运来;棉衣不断地拉走。交往中 王掌柜看定了这支军队都是些好人,就把邻居、亲戚召唤来帮忙,连明彻夜的干 了起来,加工了大批棉衣。军队长官很是高兴,开拔前来到铺里,“啪”的一声行 了军礼,哗的一声倒出了一堆银元,可真把王掌柜乐坏了:“我发财了!” 王掌柜把小顺叫到身边说:“孩子,你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我想 给你安排个铺子,让你自己去干……”小顺“通”的一声跪了下去:“师傅,您是想撵我走” “不是那意思,学徒三年就该出师,你干了多少年师傅欠你的。你也 老大不小了,这样跟着我干下去也不是正事,你是个男人,要成家立业的,要有 自己的家……”。

就这样,师傅给小顺安置了个铺子,又给了些钱作日常的流动资金, 小顺就独立了。这小伙子为人实在,活路精巧,又有原来的客户好意的传播,生 意很快就干出了名。在师娘的说合下,第二年就娶了老邻居李二嫂家的姑娘做了 媳妇,生活上没有了后顾之忧,干活还有了帮手,生意越发风生水起。这样,从 城东到城西,和师傅的裁缝铺左右呼应,几乎垄断了县城的所有活计。

这人交好运谁都挡不住,李二嫂家的姑娘也是穷人家出身,惯于算计, 过日子精打细算,勤俭持家,把个小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眼见得这家是一天天的 富裕起来,有了几个闲钱,遂和丈夫商议,在城南置下了几亩水田。隔年又添了 个白胖小子,小顺别提多高兴了!和师傅两家凑在一起庆贺了一番,师傅喝多了, 醉眼迷离的说:“小顺小顺,你可是真顺啊!” 这小小的县城虽临近武汉,却也不怎么平静,今天来了国民党,改天 就换了日本人,还有那弄不清名堂的各色队伍。弄得市面动荡人心慌乱,有的人 就干脆把土地卖掉,全家迁往大城市居住,这样一来,土地价格下跌,农村局势 动荡。小顺看准了时机,接二连三的出手,几年时间就买进了七八十亩农田,加 上原来的,竟有了百十亩土地。他铭记着师傅的话,相信“土地是人的根本,谁 也搬不动,国民党、日本人谁也带不走”的教诲,把土地作为立身之本,悉心地 去经营。他把所有土地的租子降低二成,佃户们皆大欢喜,不仅多施肥料、细心 耕种,交租子还很积极,春种秋收,人心稳定。

小顺真正的发家了,裁缝铺面扩大了,收了徒弟,生意兴旺;城外一 百多亩田地收成稳定,上交的租子粮堆满了仓库;可两口子依然俭朴如初,丝毫 没有有钱人的架子和排场,他们要攒钱,买更多的土地。

一天夜里,城头上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人们吓得抵紧了大门、缩进 了被窝。天亮了,人民解放军开进了县城,x县解放了! 穷人真的翻身了,农会成立了!土改工作队开来了!斗地主,分田地, 地主们被戴上了高帽,推进了群情愤怒的会场。小顺摸摸头上纸糊的高帽,脑子里一塌糊涂:我,这……到底是咋回事…… 关于民间故事篇二 老山神被一阵爆炸声惊醒,一股怒气蹿上脑门。他在雷公崖顶跺了一 下脚,那是他千百年来的老习惯了。

如果在年轻的时候,他这么一跺脚,崖下的那片楸木林子就会哗啦啦 地落一地叶子;可是现在呢,他老了,他跺脚换来的不过是一阵脚疼,连一点声 响都没有。呼风唤雨的八面威风,已经不再了。

他吃力地驾着风,朝着卷起烟尘的方向飞去,发现又一处山崖崩塌了。

刺鼻的硝烟味让他难以忍受,他一连打了七八个喷嚏。

那山崖的脚下,传来了密集的叮叮当当的击打声,人们在加工和搬运 石头,忙碌得像蚂蚁们遇上了谷米一样。

“真是太……放肆了!”山神拔下一根老粗的胡子,嘎巴嘎巴地咬断, 一下下啐到明显混着高浓度粉尘的空气中。

“这日子……毁得快,一年顶得上一万年了……” 老山神喟叹着,吃力地飞回雷公崖。由于丧失了念咒语的能力,他只 能坐在石头上生闷气。

老山神常常是隐着身的,他的行踪不会被凡夫俗子发现。

这座鲸山,已经被山虫们咬得千疮百孔。大山的消损,让老山神大伤 元气,越来越明显地加速了他的衰老。

山虫是什么东西呢毛毛虫不是。菜青虫不是。瓢虫也不是。他们不是 虫,是人。鲸山脚下的庄稼人,世世代代开采山石,錾成石枕、石磨、石桩等型 材,卖出去,换回柴米油盐。采石不仅是苦差、险差,而且要有一身好手艺。身 板薄弱的,头脑憨笨的,只能望山兴叹,做不得山虫。

现在,人类改造山河已经有了大本事,一个月的进度确实抵得上往昔 的几个世纪,难怪老山神日夜忧心忡忡。吴锋的爸爸吴傻子,就是一条老山虫。

切莫以为吴傻子真的是傻子,他的外号是村里人反着送他的。他吃山 三十几年,錾门枕石从来不用墨线,眼睛一眯就是尺子;他按规格开条石,就跟 刀切豆腐差不多。

城里人是断然不明白那石碑和石桩是怎样錾出来的——开山人在崖 壁上插钢钎打孔,填充火药,封牢后点燃引信轰然引爆,便有大如柜箱的巨石跌 落下来。聪明的山虫量材取用,按需要在石材上画上直线,在直线上一一錾出若 干小窝窝,然后依次用钢楔去撑,随着轮番的加力,巨石会因那排楔窝窝串通而 突然开裂,一分为二。吴傻子下楔开石最拿手,不仅快,而且万无一失。

“吴锋你真的不想念书了”爸爸的眼神里有些怒火。

“不想了。”儿子说得有气无力,“功课跟不上。” “我就不该生你到世上来啊!” 儿子不吱声。

“老陈家的小子都考上县一中了,他老陈连一百斤的石头都搬不动, 可是人家的孩子争气啊!胡麻子的孙女上了军校,他胡麻子家哪块门枕石不是我 錾的他一双猪爪子手,样样不会!我吴……傻子就傻子,我一辈子錾了多少石碑 啊!你可倒好,跟不上跟不上,把书念家里来了!” “我……记不住……我头疼。” “咋没疼死你!那你想干啥咬山啊你可别后悔!” “我……不后悔……” “你再说一遍!你想气死我!” 咔嚓一声,当爸的撅断了一根空心木的老烟杆,虎口划破了,鲜血直 流…… 老山神看见,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孩子跟在他爸爸屁股后面勾着头进了 山。那老山虫,是一脸的阴沉,他儿子则是影子般的轻飘。山脚下机器轰鸣着粉碎石渣,振动筛卷起的粉尘扑面而来。儿子事先 有准备,掏出一只口罩戴上,却被爸爸一把捋下,丢在一泡牛粪上,还踏了一脚。

“你甭给我装公子!当了泥鳅,就莫怕泥糊眼!怕泥糊眼就别当泥鳅!” “泥鳅”望了望口罩,没敢去捡。

过了这地段,步步登高,被人类炸开的山崖迎了过来。它的颜色与周 围的植被形成了反差。有几个人像蜘蛛悬丝一样吊在高处做清理,把被炸裂却没 有脱落的石头撬下来,避免危及下面施工人员的安全。

三拐五拐,爸爸带儿子来到自家的山塘里。没了烟杆,爸爸掏出荷包, 卷了一根烟,却迟迟没点着。

“你……”老山虫望了一眼儿子,厌恶地说,“把这十几副门枕石料子 垛起来,改天拉下山去!” 儿子点点头,猫腰去搬其中的一块,却脱了手,石头一动没动。

老山神哈哈地笑了。这娃子会吃饭不会干活。

“你笑个屁!”爸爸骂儿子,他以为是儿子在笑呢。

儿子说:“我没笑啊。” 老山神是不会轻易被人看见的——除非他乐意。

“连块石头你都搬不动,那怎么办那你錾门枕石吧,灶王爷不会白给 人粥吃!” “不,我能搬石头。刚才我没用上劲。” 儿子想起在学校的艰难,回家的解脱让他义无反顾。他从初一的第二 学期就赶不上功课了。他不爱听讲,更不爱做作业,遭白眼受嘲讽自然是在所难 免。他发过广告,夜宿过网吧,现在再说奋发努力,已经跟水里捞月亮没啥区别 了。少年的学业已经荒废,奋起直追找不到起跑线,闭着眼睛说瞎话没有用,他 只能面对现实。

儿子脱掉了上衣,天热啊。可是爸爸非逼着他穿上一条帆布围裙不可。他咬着牙搬石头,一块,又一块。

“爸爸我渴——” “渴就渴着,晌午回家有水喝。”爸爸冷冷地说。

儿子使劲儿咽了一下,却没有一丝口水。两条胳膊的内侧已经磨破了 皮,腰痛得直不起来。爸爸瞪了他一眼,说:“你搬的那几块石头够你换饭吃啊 磨磨蹭蹭的,你以为山虫好当啊!” 儿子流下了眼泪。

“流眼泪有什么用!”老山虫心硬如铁,“搬完了用钢钎錾窝窝!”爸爸踢 一脚尺把长的钢钎,再踢一脚手锤,说:“快晌午了,你振作一点好不好” 男孩撩起帆布围裙,抹一抹脑瓜上的汗,忽然小腿抽筋,闭上眼睛一 声不响地坐下去。

“爸爸,我们该歇歇了。” “你睁眼看着,我歇了你就歇!” “我太累了!” “你不累,这比念书轻松多了嘛!念书多难!你给我起来!” 爸爸不是揳楔子就是搬运条石,一口气干到日头歪过顶。吴锋央求爸 爸道:“我不回家了,给我捎些水和饭吧!” 他说完就躺了下去,把脑袋放到一块石头上,不管身底下有多么硌得 慌。

老山神嚷了一声:“差不多了!” “你刚才说什么了”爸爸问儿子。

儿子闭上眼睛就睁不开,说:“我要睡一会儿……” “你以为桌子上长馒头啊你裤子破了包不住屁股,敢在大街上走啊我哪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账。没钱咋修房子没房子咋给你讨老婆老牛效力刀头 死,我比牛强,不至于效完力挨一刀。你不好好念书,成心要我的命。我们不干 活哪有钱” 爸爸和儿子在山塘里默默地干活,就像两个不认识的人在较劲,常常 是一天下来都没有言语。或者搬运料石,或者用钢钎錾楔窝,男孩真觉得度日如 年啊。

他没跟任何人说,偷偷地进了八角城。他想去母校看看。如果有可能, 他想上学。山塘里的生活,像一柄烙铁,烙着他的身,烙着他的心。

他走进校门的时候,没碰上一个熟人,这让他很踏实。可是当他在一 块公告牌上看到参加全市奥数大赛的名单时,就像有另外一柄烙铁在他的心上又 烙了一下。自己荒废得太深了,还想走这条路,太难了! 他不再往里走,默默地转身,回家去。

似火的骄阳,把山塘炙烤得像一口冒着烟的锅。

老山神把男孩摇醒了。

“孩子啊,你不可以当山虫啊!” 男孩不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像散了骨架断了筋,只想睡觉。

“那我……当什么……呢”他心不在焉地问。

“你不论当什么,也不能够当山虫。你起来说话!” 男孩龇牙咧嘴地坐了起来。他看见了一个老头,就问:“老祖宗不是 说靠山吃山吗” “山,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这鲸山不是被我们吃掉许多了吗差不多有五分之一了吧!” “那你可知道,人吃山,山也是要吃人的。40年来,已经有28个人被 山吃了!”老山神一回想起自己魔法,就难免激动。“我听说过。我爷爷摔断过一条腿,老陈的二叔是弄响了哑炮炸死的 ……” “那你就应该另谋生路嘛,你们人类常说……” “我们人类那……你是干啥的哟”男孩听出了疑问。

“我……”山神下了决心,说,“你问我,我告诉你,我是山神!” “胡说呢!”少年说,“你这老头真逗。你是山神,我就是玉皇大帝了!” 老山神说:“我奉劝你别当山虫,当山虫没有好下场。” “《捕蛇者说》里是怎么说的我记不住了,反正好像是说过,死的就 死了,该捕蛇的还捕蛇。” “你铁心了吗你不怕报应” “现在没有什么能让我怕的了。报应走着瞧吧!” 老山神非常失望,他化作一缕清风,随着一片山花的摇动倏地不见了。

少年这才感到事情的蹊跷,他回忆着老头刚才说过的话,倒是觉得被挑战了一下。

报应我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吴傻子买了一辆用槽钢焊就的拉山车。

牛是原有的,养好几年了。洋槐木的旧车散了架,鸟枪换炮了。

从螺旋般的盘山道上拉石头下山,一步一个危险,所以谚语说:宁可 跟阎王闹翻天,不要赶大车拉山。

把石头拉下来,连装带卸,一车的脚钱30块,起早贪黑一天拉上七八 回,日子不愁过。

“爸爸,我要学赶车。”吴锋已经变得强壮多了,他一顿饭吃得下四五 个馒头。

“赶车你小子这辈子别琢磨。陈葱叶子的二叔就是拉山被砸死的。你 进塘錾楔窝吧,一道道要錾得直溜,每道间隔要匀称,你手生,可以先画上线。听见没” “我就是想赶车。让我去拉山吧!” “不行!錾楔窝就是錾楔窝!”爸爸的脾气有了岩石的基因,没有丝毫商 量的余地。

老山神就看见,那后生弯着腰虾子似的蹲在山塘里,一锤子下去,钢 钎的尖尖啄在石头上,随着火花的绽放,一簇簇石屑像蝗虫一样飞迸,争先恐后 叮得那张嫩嫩的脸蛋浸出鲜血来。幸好爸爸给他一副网丝的护镜,不然非崩瞎了 不可。

“你还是拉倒吧,孩子。”老山神变作一条腿的山虫,站在了男孩的对 面说。

咔!咔!咔!男孩不停地錾着,说:“我已经知道你是山神。谢谢你,可 是我现在只想做山虫了,我想绝处逢生!” 老山神化作清风而去,他为自己悲哀,为人类悲哀。他久久地呆坐在 雷公崖顶,如木雕一样。

老山虫为人拉石材,他精明,在车上码石头故意将中间腾空,以减轻 重量。可是雇主很快就有了察觉,提出卸车后量立方算账。为了多赚钱,牛车就 回回超载了。吴傻子为了给自己壮胆,常常喝几盅老白干,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挂 着汗星星。人们看他拽着车辕吆三喝五地从盘山道上下来,铁架车嘎吱嘎吱地响, 手扳闸嘎吱嘎吱地叫,都为他捏一把汗。

终于有一天,牛车翻在半山腰,一块带有4个楔窝的条石把他压成了 扁饼。他的死,在村里被议论了三四天,之后也就不再有人谈起,如同谈论过有 棵小树苗被谁家的牛踩断了一样。

山神对吴傻子的死无动于衷。吴傻子不是死于他的咒语,而是死于车 闸断了链子。他估计这下子男孩该改行了,那样鲸山或许可以免于速损。一旦没 了山,那还有山神吗山神的末日就是变成一撮相当于佛家舍利的粉末。他恐惧那 一天的到来。

“你想上学,那就去呀,何苦咬山!”“你怎么知道” “我跟你去过学校了。” 少年吃了一惊:“你真的跟我去过二中” “你看了看一块牌子,就蔫蔫地回来了。” “我永远不去了!” 10年以后。

轰——老山神被一阵特别剧烈的爆炸声惊醒,他感到天和地都颠倒 了:“这声音,不对头啊!” 他驾着风,飞到半山腰,眯起眼睛,逆着阳光望过去,就发现一座山 塘的崖壁坍落了很多的岩石。他明白,炸药更换了品牌,威力更大了。

在山塘的出口处,有一巨幅对联:铺下去是康庄大道,立起来是耸天 高楼。显然,说的是开采山石搞建筑

“真是太……放肆了!这日子越来越……一天顶得一万年了……” 他看见了那个少年,不过他长大了,温煦的阳光正照在那张棱角分明 的脸上,化作了一种镇定的笑容。

就在那个晚上,山神变成了一撮绿色的粉末,在月光下闪出几星不打 眼的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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